愤愤地吐槽,他手里的桃木剑只对鬼怪起作用,面对其他怪物就只能抱头挨打。
“快被怪物包围了……”从上层下来的怪物大多实力强大 :“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怪物淹没的!”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怪物越来越多,它们从电梯里下来毫发无损,几乎要将长长的走廊挤满。
“不行,得想——”这名玩家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声清脆的脆响在混乱的走廊里仍然清晰可见,他怔愣地偏头去看背上背着的壁画。
壁画裂开了,一只长着尖锐指甲的怪物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壁画被怪物打碎了,一向阻碍玩家通关的怪物,居然主动帮玩家打碎壁画。
这名玩家张了张口,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脑海里系统熟悉的声音,随后,他凭空消息在原地,通关了这个副本。
这个玩家的消失立马让其他的玩家也去注意他们的壁画,可怪物们好像找到了“消灭”敌人的方法,后背又是顾及不到的地方。
几道鬼魅的身影躲开玩家的攻击,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一眨眼的时间,所有拿到壁画的玩家,背上背着的壁画通通碎了。
很难形容玩家们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出口,却又碍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朝和祁千雪,消失在原地。
事情发生的太快,祁千雪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除了怪物就只剩下他和陆朝两个人。
陆朝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仍然牵着祁千雪的手,这个姿势让他的动作受限,而且周围的怪物不会伤害祁千雪,但他的手握得很紧,不给祁千雪松开他的机会。
身上受伤的地方增多,胳膊、大腿被划开无数道口子,衣服被划破,露出里面新鲜的皮肉组织。
怪物们猛烈的攻击突然停住,如同潮水一般从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温轻鸿从让出的那条路里走出来,变成鬼后他的实力大增,闲庭信步很有上位者的气势,歪着脑袋,看着祁千雪和陆朝相握的手 :“你还没有做好选择吗?。”
温轻鸿歪了歪头,深深地看着祁千雪 :“放开他的手,留在这里。”
祁千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看温轻鸿,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裴望,还有各式各样的怪物,颤颤巍巍、不可思议地问 :“你,你们喜欢我?”
不需要回答,他已经从周围怪物粘腻的视线中看到了答案。
祁千雪闭了闭眼,干涩地咽了咽口水 :“你们有这么多……”
这么多怪物,就算把他分成几瓣也远远不够的。
“没关系。”温轻鸿轻笑,弯起的唇角都透着甜蜜的弧度 :“只要你留在这里——他们就都会去死了。”
其他怪物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直勾勾地看着祁千雪,炙热的眼神仿佛在向他传递一个信息——
只要你留下来,我就会为你杀死其他怪物。
你从始至终都是属于我的。
你只用看着我,只可以待在我身边,我会永远爱你。
眼睛好像会蛊惑人,祁千雪心脏鼓噪起来,砰砰砰的声音在耳膜响起,他握着陆朝的手都在抖,喉咙堵塞一般说不出话,不断有汗珠从他额头滚落,艰难地摇头。
直到粘腻无数视线被一道身影挡住,陆朝沉默地站在他身前。
“去摘壁画。”陆朝只说了这么一句,他握着的武器已经被血染红了,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怪物们的,正从手掌心的地方顺着往下滴。
“你的手……”
“不用管我。”陆朝背对着说了一句,他面对着所有怪物的敌意,哪怕是在噩梦游戏里赫赫有名的玩家都敌不过 :“去摘壁画。”
最后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陆朝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
祁千雪艰难地向前迈开脚步,一股宛若实质的黑气正缠绕在他的脚踝,只是稍微迈开一步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朝着壁画的方向爬。
他倒在地上好狼狈,可是握着他脚踝的怪物却似乎比他更委屈,恍恍惚惚间,他听见了一点哭声。
不要走,不要走。
我们不会伤害你,留在这里好不好。
留在这里……求求你。
怪物好像带着能让人陷入回忆的技能,祁千雪不自觉地想到,他在副本里从来没有受过真正的伤,大多都是自己造成的。
舞台上为他接住泪水的触手、在房间外“钳制”他,嘴里却希望他能记住它的鬼、送他玫瑰花的裴望、被设定成是他前男友的温轻鸿……
没有怪物伤害他。
一旦察觉到这一点,被忽略的细节就如同电影慢放一样,在脑海里清晰浮现。
就连缠绕在脚踝的黑雾都只是妨碍了他的行动。
——怪物在用自己的方式偏爱恋人。
祁千雪咬紧唇瓣,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怪物设下的幻境里,泪水落进了眼睛里,眼睛里顿时酸胀得不像话 :“对不起。”
声音低到近乎是呢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一下。
“我还是要离开。”被汗水浸得酸胀的眼睛终于憋不住流下眼泪,啪嗒啪嗒,一颗颗落在走廊上。
副本是虚幻的,没有玩家会留在副本里,即便前方是看不见希望的深渊,只要有一点点回去的希望,都会紧紧握住。
为了逃脱那股柔软又坚定地钳制着他脚踝的力量,祁千雪的手指在地板上划出了一道道带血划痕,地板太滑了,只有用指甲紧紧地扣住地板与地板连接的缝隙里,才能不被拖走。
陆朝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怪物们在钳制着祁千雪,跟他对抗的是温轻鸿,他的胸口涌出大片大片血液,脸色苍白,回到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