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靠近的那一刻, 祁千雪就有一种像被什么粘腻的会嘶嘶吐着信子的软体动物用身上缠绕住的错觉。
祁千雪手指发凉,身后靠近的躯体带着非同一般的热度,连喷洒出的呼吸都是灼热滚烫的。
这里黑漆漆的一片,他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 只觉得一切都很陌生害怕。
灼热的呼吸落在祁千雪雪白细腻的脖颈上, 像被花瓣汁液渲染过, 透着娇艳的绯红色。
门口有监控, 画面很清晰。
室内昏暗,只有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平板透出幽幽的光。
画面里的青年站在不远处, 抬眸望了这边一眼,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又低下头拨弄手机, 沙发上的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被看也不看地挂断。
屏幕上甚至能看清被挂断电话后,青年不自觉蹙眉的样子,带着恼怒的眉眼都变得生动起来。
随后看着他一无所知地伸手推开了门,毫不知情自己即将走进关押野兽的牢笼。
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被他放出来了。
秦子穆缓慢从沙发上起身,在昏暗的屋子里待了一整个晚上,他的视线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在屋子里走动的漂亮青年在昏暗下也能看出姣好的轮廓, 白色衬衫随着走动变得贴身。
秦子穆压抑着呼吸,屏气敛息, 悄无声息地靠近无知无觉地来到这里,被他用一些拙劣的谎言轻易骗来的笨蛋。
是他的了。
他伸手揽住了怀里的人,怀里的人在轻微颤抖。被娇养在温室里的玫瑰,长得异常的漂亮芬芳, 吸引了无数采花人的觊觎。枝干上长着尖锐的小刺, 即便这样, 也是未经历过风吹雨打的。
所以,连被吓到颤抖勉强伪装镇定的样子也格外可爱。
祁千雪走在黑暗里,被突然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始挣扎,用力的挣扎在对方面前就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起不了丝毫作用。
秦子穆将祁千雪转了个身,像抱小孩儿一样用手臂抱住他。
彻底抱住这个人的感觉比想象中要好,秦子穆其实没说谎,陷入易感期的alpha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想着祁千雪度过的。
易感期的alpha都是不讲道理的疯子。
别的alpha有自己的omega来帮忙度过易感期,秦子穆没有自己的omega。
所以他需要一个独属于他的“omega”。
哪怕是骗来的。
带着他的气味,浑身上下都被打上他的烙印,只能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待着,安静的、乖巧的、骄傲的、讨人喜欢的……怎样都好。
“你知道么,我很早就想这样了。”秦子穆脑袋在祁千雪脖颈蹭了一下,像听话的狗狗一样,闻到他身上那股隐藏很深的沐浴露味儿,是纯粹的水果香。在易感期对他比任何omega的信息素还要管用。
祁千雪手紧紧揪着秦子穆的肩膀,听到他的声音,提起的心脏重新放回喉咙里。
悄无声息地冒出一个人来也太吓人了吧。
秦子穆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凝视着祁千雪的眼睛,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很容易捕捉到祁千雪眼睛里的控诉,他语气带着点沉思地发问 :“你的视线总会投向别人,他们有我爱你吗?”
微微偏头,说话时的表情有点病态,空气里流动的信息素味浓烈到几近窒息。
他言下之意的话是在说 :为什么不能只看着他呢?为什么要去看其他人呢?
明明他才是先来的。
祁千雪本来处在惊恐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咄咄逼人的话语中潜藏的深层含义,听到秦子穆几乎可以称做是控诉的话,微微愣神,他们……是谁?
等到他听到秦子穆直白的爱语时,发白的脸都被气得绯红,指尖都在颤抖,怕刺激到秦子穆,祁千雪一直都很乖,没有太过抗拒,可是现在真的忍不住了。
哄骗他、利用易感期将他从家里骗出来的人,说爱他。
“这不是爱。”祁千雪忍不住轻轻说道。
他眼中的困惑、恼怒太明显了,眼角都被染成了娇艳的红色,秦子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微微低头,唇印在了眼角上。
滚烫的呼吸落下,手指轻轻贴着眼角擦拭,辗转反侧,带着温柔珍视的味道,说出口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冷嘲。
“那什么是爱?像只可怜小狗在你脚边摇尾乞怜,等着你心情好才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然后再继续在这种看不见的天日的日子里等着?”
秦子穆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祁千雪被碰到带泪花的眼角,脸上带着笑 :“你想养一条狗,就得给他足够多的肉,你忘了吗?喂不饱的狗,会咬死主人的。”
在祁千雪眼里含着泪,雾蒙蒙的眼神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下 :“乖一点。”
“滚开。”祁千雪气得去踹秦子穆,对方竟也没躲,被他狠狠踹了一脚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轻轻笑了一声,手指不知何时挪到了祁千雪的唇瓣上轻轻擦拭。
祁千雪的皮肤嫩,即便在黑暗中也白得像是能发光,与雪白不同的颜色也显眼到了突兀的地步。
秦子穆微微附身,亲昵地蹭了蹭祁千雪,不在乎他恶劣的态度,语气甜蜜地说 :“我教你养狗好不好,狗狗最忠诚了。”
他目光直视着祁千雪,灯光下祁千雪的眼神无所遁形,眼里闪过茫然,搭配上他天然下垂的眼睛,神情无辜,像一只洁白的羔羊。
秦子穆就像几百年没拥抱过人一样,下巴搁在他脑袋上贴贴,他像一个行走的热源,易感期的alpha连呼吸都是灼热的,祁千雪之前意识是朦胧的,像被放在了蒸笼里,热得神志不清,像感冒一样,贴得太近,他好像也被传染了,像感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