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渔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但她知道那个人是林惊微。
她不知道原来看似无情无欲的林惊微,也会有那样情动的时候。
这段多出来的记忆是林惊微故意编造的吗?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记忆中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是她吗?
江秋渔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林惊微了,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猜到真相时, 林惊微总能带给她更大的惊喜。
江秋渔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林惊微找上她的目的绝不简单。
江秋渔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内心一个又一个的猜测涌现了出来, 她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
江秋渔有足够的耐心去发现这背后的真相, 她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这段多出来的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明。
仗着江秋渔看不见自己, 那团黑雾一直贴在江秋渔身上, 它对江秋渔有着异常强烈的占有欲, 根本不允许其他人靠近江秋渔。
除了江秋渔之外,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莫名觉得今天十分寒冷,哪怕开了空调,也还是驱散不了那股从心底里升起的寒意。
尤其是平时最喜欢黏着江秋渔的那些人, 她们的感受尤其明显, 越是靠近江秋渔,就越能感受到那股能把身体冻僵的冷意。
真是见了鬼了!
大家没办法靠近江秋渔, 更不敢让江秋渔知道,只能偷摸在小群里讨论这件事。
“该不会真的撞鬼了吧?”
“是不是洛婷婷干的?她诅咒咱们?”
在医院里养伤的洛婷婷莫名打了个喷嚏。
“说不定是褚岚呢,反正她一直都这么霸道,咱们又不做什么, 只是想跟阿渔聊聊天而已, 她也不允许。”
褚家把褚岚发生意外的事情瞒得很好, 这些人并不知道褚岚如今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双腿被砸成了粉碎性骨折。
最令人不解的是, 她好像陷入了噩梦之中,一直没能清醒过来,嘴里还不时地呢喃着什么。
褚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江秋渔的爸妈自然也知道了,两家人本来约好了聚一聚的,现在看来暂时也聚不上了。
不过江母倒是给江秋渔打了电话,“阿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江秋渔挑了挑眉,她靠在栏杆上,听着耳边同学们的打闹声,声音轻飘飘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说这话时,身边的黑雾还在偷偷摸摸地蹭她的下巴,江秋渔故作不知,甚至歪了歪脑袋,让黑雾能更加轻松地抚摸自己的脖颈。
江母心想也是,虽然褚岚跟阿渔有婚约在,可她们又不是连体婴,没有随时呆在一起,阿渔怎么会知道呢?
“你褚伯父很担心褚岚,咱们家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我跟你爸爸要后天才能回来,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她吧?”
换作之前,江母不会特意叮嘱江秋渔,但前几天江秋渔才给她打过电话,江母敏锐地从江秋渔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褚岚的不喜,那时候她就知道,两家的联姻恐怕悬了。
虽然江母不知道江秋渔怎么忽然就厌弃了褚岚,但当初两人的婚事是两家的老爷子定下的,江母其实并不愿意拿女儿的婚姻做赌注,如果阿渔想取消婚约,她会无条件地支持阿渔。
江秋渔知道父母不会逼迫自己,所以她从始至终考虑的都是该怎样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不是劝说自己的父母。
“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去看看的。”
毕竟两人现在还没有解除婚约,江秋渔不能落人口舌,但她没说的是,她不会一个人去看褚岚,没人规定她不能带着自己的新老婆一起去吧?
也不知道褚岚清醒过后,看见江秋渔居然带着林惊微一起去看她,会作何感想。
林惊微不知道江秋渔打算带着她一起去,她听见这话时,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又想,就算阿渔不带她一起去,她也要偷偷摸摸地跟过去。
阿渔说想看褚岚摔断腿,不知道这个结果她还满不满意。
眼前的黑雾又开始狰狞起来,江秋渔知道,林惊微又不高兴了。
她越发觉得林惊微可爱了,那人表面上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实则不知道有多介意。
可真是口嫌体正直。
下午放学后,江秋渔回了一趟公寓。她早就跟学校申请过了,不用呆在教室上晚自习。
林惊微知道她回来了,毕竟她的魔气一直跟在江秋渔身边,但她听见玄关处的声响后,仍然装出了惊喜的表情。
“阿渔,你回来了。”
江秋渔见她还穿着女仆装,心头顿时痒嗖嗖的,想到林惊微居然在她认真听课的时候,偷偷摸她的大腿,实在是太坏了。
不行,她得礼尚往来才对。
江秋渔踢掉脚上的皮鞋,林惊微蹲在她面前,把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她的脚边,又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准备伺候她穿鞋。
她以前就做惯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江秋渔却莫名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眼前又闪过了一些不甚清晰的画面。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穿着长筒袜的脚没有塞进拖鞋里,而是踩在了林惊微的手腕上。
林惊微顿了顿,抬头看向她,薄唇微启:“阿渔?”
江秋渔面带笑意地看着她,“惊微,我忽然觉得,你的手腕真漂亮,就是太空了。”
“你喜欢铃铛吗?”
在她多出来的那部分记忆里,身上戴着铃铛的人是她自己,不过那又如何,反正林惊微又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铃铛。
林惊微顿时记起了自己亲手做的那些铃铛,它们戴在阿渔身上时,总能勾得她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阿渔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林惊微打量着江秋渔脸上的表情,企图从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