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拿到这块黑色石头之后, 林惊微跟江秋渔围在一起研究了半晌,却依旧一无所获。
那壁画上也丝毫没提起这件事情。
这倒让林惊微跟江秋渔略微有些头疼。
兴许是见林惊微的脸色着实过于严肃,江秋渔最后劝她,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东西本来就是意外的机缘,咱们一开始也没打算利用它杀死付星逸。”
林惊微也知道这个道理, 有些事情实在不必过分强求, 再者, 她相信即便没有这个东西, 自己跟阿渔也能得偿所愿。
只是从那以后,林惊微便养成了一个习惯, 没事的时候总要将这块石头拿出来看看。
今日也是如此, 她看了半晌之后, 最终还是没能看出什么。
将黑色石头收好之后,林惊微又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跟江秋渔分开的每一刻, 都仿佛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林惊微心头的焦躁感愈来愈浓。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霜雪和未晴只能看见林惊微的面色越发冷淡,却不知道她心头压抑着的杀意已经浓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惊。
若是五日过去事情还没有转机, 林惊微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忍耐, 大不了她直接杀上清河剑派, 即便最后又要落下一个残忍嗜血的名头,林惊微也不在乎。
若不是阿渔劝她,小不忍则乱大谋, 林惊微怕是早就提着剑杀过去了。
她知道阿渔担心她的名声太坏, 将来渡劫时会死在天罚之下。
林惊微不怕死, 她只怕自己不能再跟江秋渔在一起,正因如此,她才会这样听话。
伏岐殿里依旧昏暗无光,未晴退出去之前,匆忙瞥了一眼林惊微的侧影,她看不清林惊微的脸色,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压抑着的情绪。
想到仍在妖界的尊上,未晴似乎明白了什么。
殿下是在思念尊上吧?
此时,江秋渔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人间各地都出现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兽,这些魔兽毫无神智,只会凭着本能攻击凡人,吞食他们的血肉。
“王上,清河剑派的贺掌门有信传来。”
妖王摊开掌心,一只雪白的纸鹤停在了她的掌心里,注入灵力之后,纸鹤陡然消失,变成了几行漂浮在空中的文字。
站在大殿里的众人都将这几行字看了个清楚。
“贺云歧想让咱们派人协助他。”
“这老东西心思深沉,惯会利用咱们,王上,您要三思呀!”
说话这人脸色胀得通红,其实他更想说,二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当年贺云歧说的多好,其实就是拿他们当傻子对待,害的妖界损失惨重,贺云歧的话,能信几分?
他在信中哭诉修真界死伤惨重,有好几百名修士都死在了魔兽手中,真相是否如此,他们也不甚清楚,但能肯定的是,这其中必定有夸大的成分。
“反正现在妖界没有出现魔兽,咱们不妨再等等。”
至于等什么,当然是等着看结果。
若是修真界真如贺云歧所说,无力抵抗魔兽的侵扰,那时妖界再伸出援手,也不至于被骗。
若是那些人族修士有能力抵抗魔兽,他们就更不必派人去送死了。
这话其实没什么可指摘的,毕竟人与妖虽然和平相处了几百年,可再往前,人族与妖族那可是不死不休的。
人屠妖,妖吃人,两族有着天然的仇恨与隔阂。
妖族能够坐观成败,而不是趁火打劫,已经算得上十分君子了。
妖王并不答话,她现在只是一具傀儡,没有江秋渔的吩咐,她就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
凤桉在一旁观察着妖王的脸色,她虽然不知道妖王已经被江秋渔做成了傀儡,却也本能地清楚,妖王定是听江秋渔的。
妖王不说话,说明江秋渔并不满意这个提议。
她想帮人族修士吗?
凤桉自小生长在妖族,十岁以后才去到清河剑派,她体内有着凤凰血脉,虽然在人间生活了几十年,心却是向着妖族的。
她以为江秋渔也一样。
自古人魔不两立,这人又是魔尊,凤桉还以为,江秋渔会趁机派人攻进清河剑派呢。
凤桉心里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她总觉得眼前的江秋渔跟从前的师姐有几分相似。
若是师姐在,也会跟她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即便某些人罪行累累,死不足惜,可那些普通人毕竟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凤桉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王上,我有话说。”
凤桉虽是昼凰山年轻一辈中,第一个涅火重生之人,但她毕竟还年轻,昼凰山真正主事的,仍是她的长辈们。
可她却越过长辈,大咧咧地站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表情各异,但因她身上纯净的凤凰血脉,到底没有人出言讽刺,只是某些人的表情实在让人生气,显然是极看不上她。
“你说。”妖王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凤桉瞥见这一幕后,心中越发肯定,这才是江秋渔真正想看到的。
“王上,魔兽虽然不曾出现在妖界,可三界终究是一体的,若是人间沦为炼狱,下一步兴许就会轮到妖界了,咱们不能在这个关头使小性子。”
她将方才那人的行为说成使小性子,可把那人给气坏了,当即站起身来,指着凤桉怒吼道:“你当然这样说了,你是贺云歧的徒弟,自然是向着他的。”
“可你别忘了,你终究是妖,妖界才是你该维护在意的。”
凤桉噎了一下,其他的她都不在意,唯独那句你是贺云歧的徒弟,着实让凤桉恶心到不行。
毕竟她从始至终都很清楚江秋渔跟林惊微的计划。
江秋渔更是暗暗提醒过她,魔兽一事,便是贺云歧与付星逸联手搞出来的。
记忆中温柔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