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
江秋渔跟林惊微站在距离大殿中央不远不近的位置, 正小声说着话。
两人身旁分明站着不少人,可这些人却仿佛没看见她们似的,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阿雪身上。
“这女子是谁?”
“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
“是她!她居然还活着!”
有那知情者指着阿雪惊呼, 身旁的人连忙抓住她的胳膊详细询问。
这人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她就是咱们寒雪城上一任城主的女儿。”
问话那人心头一惊,“那岂不就是如今这位城主的亲侄女?”
莫兰慎身死后,他的家眷也都纷纷随他而去, 好长一段时间,此事都是寒雪城内众人的谈资。
原本以为早就死去之人, 如今居然又回来了,还一副对莫兰谨恨之入骨的表情,在场之人也都不是傻子, 立马猜到当年之事兴许另有隐情。
阿雪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她知道光凭自己, 无法同莫兰谨抗衡, 原本以为还得继续等下去, 没想到江秋渔跟林惊微居然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不管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阿雪都对两人充满了感激。
即便江秋渔跟林惊微有所图谋, 阿雪身为获益者, 自然不会责怪她们。
真正的莫兰谨被困在傀儡的身体里, 眼睁睁地看着阿雪出现在自己眼前, 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阿雪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当年的真相。
众人万万想不到, 今日居然还有这一遭!
“莫兰谨”虽然面色阴沉,却也不曾对阿雪下手。
阿雪还以为多亏有江秋渔暗中控制二人, 却没想过, 此“莫兰谨”非彼莫兰谨。
她声声质问, 听得众人俱是心底发寒, 仿佛当年的惨事清楚地浮现在了眼前。
“莫兰谨”等她说完之后,才怒吼道:“一派胡言!”
“你跟这妖女联合起来算计我,我的忆儿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灵漪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
她回想起江秋渔的交代,掐住侧夫人脖颈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一些,“侧夫人,你的好夫君已经准备舍弃你了,你还打算替他隐瞒吗?”
“侧夫人”睁着一双泪眼,死死地盯着“莫兰谨”看,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莫兰赫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父亲,快救救母亲啊!”
这妖女真是邪乎!
瞧着修为分明不高,却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母亲掳走,而他方才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这人到底是谁?!
莫兰雪竟然找到了这样厉害的帮手!
他口中的莫兰雪,自然是阿雪。
虽然“莫兰谨”从未对他说过这些事情,但莫兰赫又不是傻子,他还有个疼他入骨的母亲,母子俩谈心之时,莫兰赫从侧夫人的只言片语中,早就猜到了当年的真相。
因此,方才阿雪出现的那一瞬间,莫兰赫便知道,今日怕是无法善了了!
他心里很清楚,阿雪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不能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分毫。
莫兰谨跟侧夫人要是出了事,他这个少主还能跑得了吗?
如今他们之所以处处受制于人,无非是那女子拿侧夫人当人质罢了……
莫兰赫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杀意,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阿雪等人身上,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站在不远处的江秋渔跟林惊微,却将他的眼神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啊,他对疼他爱他的亲生母亲也能如此心狠。”
江秋渔叹了口气,“早知如此,那日我也该留下侧夫人的一缕残魂。”
让她亲眼看看,她最疼爱的儿子是如何对她痛下杀手的。
林惊微抚摸着腰间的荷包,手指轻轻拂过荷包上绣的那只小狐狸,语气平和,“她该死。”
江秋渔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她那日杀侧夫人的时候,可没有半点儿手下留情的想法。
“这场闹剧该尽快结束了,咱们的时间不多。”
江秋渔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林惊微腰间的荷包,若不是知道这是林惊微亲手做的,江秋渔恐怕还以为这是哪个小情人送给林惊微的定情信物呢。
这荷包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么就得了林惊微的欢心?
且看林惊微这几日,总会时不时地摸一摸这荷包,仿佛里头装着无价之宝似的。
难不成林惊微将第四件神器放在了这里面?
那一日江秋渔问她将神器藏在哪儿了,林惊微并未回答江秋渔,江秋渔过后也没再多问。
如今想来,神器这般贵重的东西,自然是要贴身放着。
想到这里,江秋渔不禁又看了那荷包几眼。
得找个机会再拿过来仔细瞧一瞧。
林惊微注意到她的视线之后,抚摸荷包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自从有了江秋渔的这几根毛毛之后,林惊微便多了一个习惯,每当她心烦意乱,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之时,她便会摸一摸这荷包。
这东西比清心诀有用多了。
却不想这个小动作竟然引起了阿渔的察觉,林惊微心头一紧,打定主意,日后要更加小心一些。
万不能让阿渔发现这荷包的特别之处。
思及此,林惊微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你我离开魔界之后,付星逸必定会趁机潜入魔界。”
江秋渔闻言并不意外,“他此时心急如焚,必然会联合所有能够联合的力量。”
只是不知道,江芷桃是否会听他的。
林惊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江秋渔的表情,发现江秋渔的神色始终平淡无波时,才勾了勾唇角。
“若是她答应跟付星逸里应外合,你会亲手杀了她吗?”
江秋渔从林惊微的语气中听出了兴奋之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