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困。”
林惊微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身上挪开,她将江秋渔的所有反应都收入眼底,一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渔,你就不问我去哪儿了吗?”
江秋渔早猜到了她会这样问,闻言并不惊讶,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去哪儿了?”
林惊微轻笑了声,语气不似方才的平静,甚至能听出几分温柔之色,“去杀了个人。”
要是不听她的内容,单听她的语气,江秋渔甚至会以为她说的是去爱了个人。
“杀了谁?”
江秋渔其实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佯装不知,满眼好奇地看着林惊微。
林惊微眼睫微垂,面上瞧不出喜怒,“你的好徒弟。”
她的表情虽然平淡,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江秋渔,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江秋渔想了想,“她不是我的好徒弟。”
江芷桃是江婠的徒弟,也是魔尊的徒弟,却唯独不是她的徒弟。
林惊微勾了勾唇角,“她把你当成她唯一的师尊,临死之前想的都是你,你却说她不是你的好徒弟。”
“这话要是让江芷桃听见,她不知该有多伤心。”
“阿渔,你可真是狠心啊。”
林惊微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似是在替江芷桃感到遗憾。
江秋渔却将她眼里的愉悦之色瞧的分明,她知道林惊微是不可能可怜江芷桃的,她说这话,不过是在试探江秋渔罢了。
林惊微恨江芷桃,老实说江秋渔并不觉得意外。
早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芷桃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林惊微出手,逼得林惊微不得不对她妥协。
她还几次在江秋渔的面前说林惊微的坏话,鼓动江秋渔碾碎林惊微的丹田,废了她一身修为,将她扔进无尽深渊。
那时的江芷桃表面上对江秋渔忠心无二,实际却只听从江婠的吩咐,所以她对林惊微的针对,并非出自对江秋渔的独占欲,而是江婠吩咐她这样做的。
早在那个时候开始,林惊微就已经对江芷桃十分不喜了。
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成天都想杀了自己的人。
且江芷桃一直以江秋渔的徒弟自居,江秋渔不相信她没在林惊微说过,类似于“师尊收养我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这种,能让林惊微喝上好几缸陈年老醋的话。
她得罪林惊微在前,林惊微想杀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就连只是嘴贱过几次的扶乐来,都能被失控的林惊微打成重伤,更别说是早就对林惊微暗藏杀心的江芷桃了。
江秋渔知道林惊微很在意江芷桃的存在,她略一思索,当即决定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在江秋渔看来,江芷桃到底只是一个外人,她不想因为一个外人,使得她跟林惊微的感情出现隔阂。
“惊微,她伤心与否,跟我没有关系。”
江秋渔握紧林惊微的手,认真地解释道:“江芷桃曾伙同江婠算计过我,要不是我技高一筹,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没杀她,留了她一条命,我与她之间的恩怨纠葛,就尽数抵消了。”
“她对我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
不管江芷桃对她的算计出自真心,还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无法抵消她与江婠合谋,妄想夺舍江秋渔的事实。
要不是江秋渔早有防备,真让江婠夺舍成功,恐怕江婠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让江秋渔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江芷桃明知道江婠会怎样做,可她还是选择了帮助江婠,在事情败露之后,她仍想救江婠一命。
就算她对自己的算计并没有成功,可她有过算计自己的心,在江秋渔看来,江芷桃就跟江婠一样,都算是自己的敌人。
所以当初离开石洞时,她告诉江芷桃,尽管来找自己报仇。
即便后来真相大白,江芷桃拼命想要补偿江秋渔,江秋渔也并未有过丝毫动容。
毕竟江芷桃的所谓补偿,并不是江秋渔迫切需要的,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即便没有江芷桃的这些帮助,江秋渔也还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江秋渔向来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更没法轻易信任旁人,江芷桃算计过她一次,江秋渔就永远不会再相信她。
谁知道江芷桃说的话是真是假?
江秋渔永远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去赌那所谓的可能。
除非是被她放在心上的人,才能一遍又一遍地伤害她,无关紧要的旁人,她凭什么要大度地原谅对方的伤害?
至于江芷桃口中的那些喜欢,江秋渔也并不觉得感动。
江芷桃以为江婠是她师尊的时候,就拼了命地帮助江婠算计自己;发现自己可能是她师尊之后,又竭力想要补偿自己。
江秋渔想,江婠执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认为的“师尊”。
换言之,如果江芷桃发现她的师尊另有其人,那么她也很有可能会为了那个人,再反过来伤害江秋渔。
这样的人,江秋渔凭什么要相信她?
她没像报复江婠那样报复江芷桃,就已经算得上心软了。
所以江秋渔在听见林惊微说,江芷桃已经死了的时候,心里也毫无动容。
一切都是江芷桃自己的选择,怨不了旁人。
林惊微听完江秋渔的解释之后,脸色变得越发冷厉,早知如此,她方才就该杀了江芷桃,而不是想着她好歹是阿渔的徒弟,硬逼着自己留了她一命。
她居然敢算计阿渔!
林惊微自己即便是再生气,都舍不得真让江秋渔受到一丝伤害,江芷桃却差点儿害死江秋渔,这样的人,只将她扔进无尽深渊里,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江秋渔见她仿佛恨不得将江芷桃挫骨扬灰的模样,赶紧按住了她的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