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秋渔的心情逐渐暴躁时, 贺云歧发现自己又不能说话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头!
贺云歧憋红了一张脸,脖子上的青筋直冒,他瞪大眼睛看着跪伏在地的林惊微, 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好啊,真是他的好徒弟!
她竟敢跟魔族勾结, 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师尊!
贺云歧惊怒交加,连最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忘了, 那张向来温和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看向林惊微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周围众人见贺云歧不说话, 只恶狠狠地看着林惊微, 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贺云歧,你真的……”
清河剑派的人更是痛心不已,静悟峰的长老巫柳更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 “掌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枉他清河剑派自诩为修真界第一门派,掌门却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满嘴的仁义道德, 实则心狠手辣!
贺云歧被问得脑子嗡嗡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神器!
他想集齐神器,打通登仙梯,飞升成仙, 难道有错吗?
这偌大的修真界, 谁不想要神器?
贺云歧有满腔的话想要质问众人,却无奈发不出声音, 只能瞪着一双血红的眼,大口地呼吸着, 这佛疯魔的样子吓得众人纷纷倒退了一步。
江秋渔见状, 扫了一眼魔尊, 魔尊心领神会,“诸位道友,本尊绝不食言,你们若是能交出贺云歧,本尊立马率领魔族退回云照大泽!”
众人顿时又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逼着清河剑派交出贺云歧。
经过方才的短暂交手,这些人实在没有把握能逼退魔族,若是只舍弃一个贺云歧,便能让魔族离开,便是交出贺云歧,又有何妨?
“此事乃贺云歧一人所为,便该由他赎罪!”
“贺云歧做出此种小人行径,便是死也不足惜!”
“难不成到了此刻,你们清河剑派还要护着他吗?”
面对众人的步步紧逼,清河剑派众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便贺云歧当真是个伤天害理的恶人,可他毕竟是清河剑派的掌门,明知交出贺云歧的结果是什么,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可若是不把他交出去,恐怕难以平息众人的怒意。
贺云歧扫视着周围人的表情,知道他们是准备放弃他了,不由得又怒又恨,他体内气血翻涌,脸色猛地一变,嘴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向来挺直的腰身也跟着弯了起来。
贺云歧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他被自己的徒弟,同门,逼得无路可退,不得不走向死亡。
不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是要成仙的啊!
贺云歧再也承受不住,他的身形晃了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江秋渔岂能让他如愿?
她弄了这么一出,意在诛心。
她要让贺云歧即便是死,也是背负骂名而死,别想清清白白地走。
诛心过后,就该取他狗命了!
江秋渔在贺云歧晕倒之前,便飞身从飞舟上跃下,身影如同一片莹白的霜花,落地无声。
众人甚至来不及做出防御之举,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时,贺云歧已经从城楼上摔了下去,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江秋渔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雪白的长剑,剑尖直直地对准贺云歧,剑身上的光芒差点闪花了贺云歧的眼。
贺云歧神色颓败地看着她,早在几百年前,他就输给了江秋渔,此情此景,不过是昨日再现罢了。
江秋渔垂眸看着狼狈不堪的贺云歧,唇角微弯,声音轻飘飘的: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事情的走向跟天道说的不一样。”
贺云歧猛地睁大了眼,嘴唇抖得厉害,“你你……”
他的声音又回来了。
贺云歧却没空关注这个,他被江秋渔口中的天道二字惊得呼吸不畅,表情越发狰狞扭曲。
“是你!”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天道,一切都是这女子的阴谋!
江秋渔将剑刃抵在了他的脖颈边,“我说的话并不完全是骗你的。”
“的确只有林惊微才有那个本事杀了魔尊,她杀了魔尊之后,也的确能够飞升成神。”
贺云歧却不相信她的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见他不信,江秋渔也不恼,她慢悠悠地补充道:“但是我没说,林惊微一定能成功杀得了魔尊。”
贺云歧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显然是被她气得不想说话了。
成王败寇,他打不过江秋渔,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贺云歧放弃挣扎,他闭上眼,心里满是不甘。
本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却败在了林惊微手中!
要是能够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贺云歧来不及想更多,他只觉得喉间一凉,眼前被血色遮挡,逐渐化作虚无。
堂堂清河剑派的掌门,最后却被人一剑封喉,死得极其狼狈随意。
江秋渔杀了贺云歧之后,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让她感到很不对劲。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江秋渔抬头望着现场的众人,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她皱着眉头思索着,几息之后,忽然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
江秋渔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狗天道居然没有出来阻止她?
当初她发现贺云歧的密室之后,天道用雷声作为警告,硬是让她守口如瓶。
可如今,她已经将剧情破坏的一干二净,天道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这根本不合理!
他是不是还在憋着什么大招?
江秋渔心头发寒,她倏地看向魔尊,正想说些什么,眼前的画面忽然像是被冻结住了,所有人都不再动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