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江秋渔临走之前曾告诉她,自己会等着她来为江婠报仇。
可江芷桃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根本不想为江婠报仇,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跟江秋渔成为仇敌,江芷桃便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江婠虽然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尊,可她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更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只有江秋渔才会用手指轻抚她的头顶,夸她做的很好,也只有江秋渔才会心疼她受了重伤,将万分珍贵的仙女泪交给她疗伤。
江秋渔杀了她的师尊,她本该替江婠报仇的,可江芷桃却对那个杀了自己师尊的人动了心。
她浑浑噩噩的,每天都活在痛苦与纠结之中,只能靠烈酒来麻痹自己的头脑。
她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却又忍不住暗暗打探江秋渔的消息。
江芷桃知道,江秋渔跟鲛人族的扶乐来做伴,准备一同前往云水城,她犹豫了良久之后,还是跟上了二人,不过她跟得极为隐蔽,并未被江秋渔发现。
到达云水城之后,江秋渔进了城主府,江芷桃则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她想,即便不能跟江秋渔见面,知道她如今一切安好,也足够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林惊微竟然也会来!
江芷桃守着昏睡的江秋渔的那二十年里,听说过不少跟林惊微有关的事情。
听说她入魔后,改修了杀戮道,凡是伤害过江秋渔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剑下,唯有那清河剑派的贺云歧侥幸保住了性命,却也境界大跌,再无缘飞升。
江芷桃知道,林惊微之所以留下贺云歧的性命,并非是对他心软,而是对于贺云歧来说,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境界逐渐跌损,人也一天比一天虚弱,生的希望好像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越发衰败,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这对贺云歧来说,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因为贺云歧这人,做梦都想飞升,是绝不可能自我了断的。
所以他只能日日遭受病痛的折磨,一天比一天绝望!
饶是江芷桃心性冷漠,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林惊微是真的疯魔了,她对自己的师尊尚能如此残忍,更何况是对旁人?
江秋渔不仅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还用假死的方式离开了她,江芷桃不敢想象,要是林惊微知道江秋渔还活着,会对她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来。
她想阻止林惊微跟江秋渔见面,可这两人的修为一个比一个高深,根本不是江芷桃能够左右的。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惊微跟江秋渔见面,再然后,林惊微便决定带江秋渔回魔宫。
旁人都以为,清蘅君这是找了一个跟魔尊长相相似之人,聊寄相思之情,只有江芷桃知道,林惊微一定是认出了江秋渔的身份!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江芷桃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从前她就争不过林惊微,现在更是拿林惊微无可奈何,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命吗?
林惊微跟江秋渔注定了是一对,而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取代林惊微的位置。
江芷桃甚至想,早知如此,当初在魔宫时,她就该亲手杀了林惊微,兴许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事情了。
江芷桃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壶醉春风,她醉醺醺地趴在桌上时,也想过去找江秋渔,问问她是真的想跟林惊微回魔宫,还是林惊微有意逼迫她,她无可奈何,只得妥协。
你明明费尽心思逃离了那个地方,为什么又要回去?
可江芷桃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问江秋渔。
但她还是不甘心。
所以她偷偷跟着两人进了云照大泽。
当年她离开之后,接管南境的是她的心腹,江芷桃进入南境,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在南境呆了几天后,便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枕元城内,在城里住了下来。
她当然想进魔宫,可惜整座魔宫都在林惊微的控制之内,江芷桃不敢冒险,能成功进入枕元城内,便已经算是万幸了。
江芷桃想,她能在这里陪着江秋渔,就足够了。
其实,自从跟江秋渔分别之后,江芷桃就开始做梦,梦见一些模糊凌乱的片段,在梦里,她的师尊另有其人,只可惜大部分时候,她都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看不清正脸。
但江芷桃总觉得,那个人一定是江秋渔!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之后,江芷桃便开始怀疑起当年的真相。
当年救她的,到底是江秋渔,还是江婠?
她在面对江婠时,只有对主人的尊敬,却感受不到丝毫的亲近之意。
可每次只要一看见江秋渔,她的视线就再无法从江秋渔身上挪开,江芷桃想亲近她,更想得到她的肯定。
她对两人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
江芷桃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后来终于被她逮着了机会。
就在江秋渔迷晕林惊微的那天晚上,江芷桃终于成功地混进了魔宫中,她本想去找江秋渔,可惜才刚走到青霜殿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江芷桃说到这里,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声音更低了,“等我再次睁开眼,就已经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婴儿。”
天知道,当她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石洞中时,江芷桃的心中不是恐惧害怕,而是狂喜。
她有种直觉,她想知道的真相,马上就会被揭晓了!
之后的事情,不需要她多加解释,江秋渔也知道。
当她出现在江芷桃眼前的那一刻,江芷桃脸上的激动和满足做不了假。
“嗯,我明白了。”
原来当时,江芷桃就在青霜殿外。
江秋渔猜测,或许是江芷桃心底的执念太深,所以她才会被带回几百年前。
就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