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变得十分难看。
在徐书诚来看,魔尊分明是来故意寻他开心的。
既然不准备将仙女泪还给他,又为何说要帮他?
让他从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 最后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魔尊实在欺人太甚!
徐书诚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齿, 那眼神活像是恨不得将江秋渔千刀万剐一般。
江秋渔悠悠地叹了口气。
随着她的这一声叹息,强大的威压在屋中蔓延开来,徐书诚原本就受了伤,此时竟被这股威压逼得毫无反抗之力, 双腿一弯, 直直地跪了下去。
江秋渔:“啊, 舒服多了。”
她果然很讨厌仰望别人。
系统:【……】
【你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反派。】
江秋渔哼哼两声:“谢谢夸奖。”
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系统也不管了。
“哥哥!”徐采霁也被江秋渔这突如其来的怒意给惊得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手去拉徐书诚。
徐书诚却感觉自己的肩上仿佛有千斤重, 这股重量压得他无法动弹, 他知道这是魔尊在逼他屈服。
他方才的态度惹怒了魔尊。
这魔头喜怒无常,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徐书诚别无他法, 只能咬牙道:“是徐某无礼,请魔尊息怒。”
江秋渔这才放过了他。
这老东西方才还想偷偷启动屋外的阵法, 被她提前察觉到了, 江秋渔这才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 警告徐书诚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徐书诚不敢再将自己的怒意表现在脸上,就连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的,“不知魔尊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江秋渔抬眸看向二人, “字面意思。”
“本尊能让她恢复如初。”
徐书诚大喜, 却又担心这不过是魔尊唬人的话, 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不敢轻易答话。
江秋渔叹了口气,“徐楼主,你不必如此忌惮本尊。”
“本尊此次前来,除了救你妹妹之外,还有一事想告知于你。”
徐书诚一愣,“不知魔尊所说的,是何事?”
这魔头能跟他说什么?
换句话说,他跟这魔头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若不是自身修为不够,徐书诚早就对江秋渔出手了,又怎会放任这魔头在南月楼内作威作福?
江秋渔示意他过来坐下,她虽不再用威压逼着徐书诚跪下,却也仍然讨厌仰着头看对方的姿势。
脖子太累了。
徐书诚对她忌惮不已,一面担心这是魔尊的阴谋,一面却又害怕自己犹豫太久,惹得这魔头不悦。
魔尊对他出手倒也罢了,她若是对采霁出手,如今的采霁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如何能承受得住她这汹涌的魔气?
思量再三,徐书诚最终还是咬牙在江秋渔对面坐下了。
江秋渔知道他恨自己,此事搁谁身上都不会轻易看开,徐书诚恨她是应当的。
所以她并不在意徐书诚用怎样的目光看她,她方才之所以用威压警告徐书诚,也不过是因为这人想要启动阵法罢了,只要徐书诚不反抗,江秋渔压根不想计较这些小事。
“徐楼主。”江秋渔又替自己倒了杯灵茶,杯沿抵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本尊既然敢只身前来,便是不惧任何威胁,你也不必再有小动作,咱们好好谈一谈,事情尽早解决了,本尊也能尽早回魔宫。”
徐书诚心里憋屈不已,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魔头说的的确是实话。
方才他想偷偷启动阵法,却被魔尊一眼看穿,可见这人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想来,所谓的身受重伤,闭关十年,兴许只是一个幌子,魔尊如今的修为怕是已经远不止大乘期了。
徐书诚暗暗心惊,魔尊既已不止大乘期的修为,却迟迟不曾渡劫飞升,必定是用了某种法子强行压制了自己的修为。
所以她不会贸然动手,以免压不住体内的魔气,被天道觉察到她的存在。
思及此,徐书诚松了口气,这才真的相信,魔尊的确是有话想说。
“不知魔尊想说的,究竟是何事?”
说完这件事情之后,她又能否真的治好采霁?
“此事暂且不急。”江秋渔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越过徐书诚,落在了他身后的徐采霁身上。
“不如等本尊治好你妹妹之后,咱们再谈也不迟。”
徐书诚心里又欣喜又不安,既怕这只是魔尊的阴谋,却又忍不住燃起了几分希望。
他尚且为能做好决定,身后的徐采霁便干脆地坐在了他的身旁,直直地看着江秋渔,“不知魔尊打算如何医治我?”
徐书诚看向妹妹,“采霁……”
徐采霁冲他摇了摇头。
她虽然对魔尊恨得咬牙切齿,却并未被恨意冲昏头脑。
徐采霁方才站在旁边观察了半晌,发现魔尊今日的心情似乎十分平和,她说要医治自己,恐怕所言非虚。
毕竟徐采霁如今已经算是废人了,徐书诚的修为又远不如魔尊,魔尊若是真想对他们动手,大可以直接杀了他二人,何必要费尽心思地诓骗他们?
她与魔尊打过交道,知道这人虽然狂妄自大,却最不屑说谎,她既然说了要医治自己,便应当是真的。
徐采霁愿意赌一把!
江秋渔瞥了她一眼,心想还是这姑娘豁得出去,看得比她哥哥更加通透。
她打量着徐采霁结了霜的眉眼,“此事并不难,只需收回留在你体内的那一缕魔气便可。”
众所周知,魔气之所以让人恐惧,便是因为被魔气入体的人极难将魔气排出体外,只能日日忍受魔气在体内肆虐的痛苦。
这十年以来,徐书诚想尽了各种办法,却只能逼出丝丝缕缕的魔气,最多只能延缓妹妹的衰老,并不能真正阻止徐采霁的死亡。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