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露说完之后,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江秋渔脸上的表情,见阿渔对她所说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阿渔是魔尊,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
怪不得她在席上盯着莫紫盈看了许久, 江折露那会儿还真的傻乎乎地认为,阿渔看上了莫紫盈。
如今想来,她只想狠狠地给前两日那个天真的自己一巴掌,这煞神怎么可能对别人动真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她身旁跟着的那两个剑修是怎么回事?
她们知晓阿渔的身份吗?
江折露一边在脑海中想些有的没的, 一边狐狐祟祟地偷瞄江秋渔。
应当是不知晓的吧?
剑修最是嫉恶如仇,性子耿直, 若是那两人真的知晓阿渔便是魔尊, 如何还能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怕是早就一剑将她捅个对穿了!
江折露在心里偷摸幻想着这一幕, 随即又有些泄气, 阿渔是魔尊,这天底下怕是也只有那位清河剑派的掌门能够与之一战了, 那两个剑修给她塞牙缝都不够的。
她一时想的有些出了神, 冷不丁地抬头一看, 江秋渔正定定地看着她, 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
这人虽然在笑,那双狐狸眼中却毫无笑意, 唇边的弧度更是有些微妙,仿佛怒到了极致后, 反而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
江折露心中顿时一紧,“怎, 怎么了?”
江秋渔放下手中的茶杯, 杯底与桌面相撞击, 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一声仿佛敲在了江折露的心上,她下意识地摊平了自己的耳朵,尾巴夹得紧紧的,眼瞳也跟着缩了缩,警惕万分地看着江秋渔。
江秋渔:“偷偷在心里骂我?”
江折露大惊,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阿渔还会读心术??
江折露顿时蔫了,这人修为高深,她无法与之抗衡也就罢了,现在连在心里偷偷摸摸地骂她两句也不行了,谁能想到,她竟然还会读心术?!
江秋渔忍俊不禁,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傻?
当初的凤桉便是这样,江秋渔随便吓一下他们而已,那几人便笃定她会读心术,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胡思乱想。
如今的江折露也是如此。
她们好像从来不认为问题是出在她们自己身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秋渔并不会读心术,只是一看她们脸上的表情,便能猜到她们心里没想好话?
再结合一下当前的情景,除了在心里偷偷摸摸骂她,她们多半也想不了别的。
江秋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狐族向来狡猾奸诈,怎么就出了江折露这个蠢货?
“你说莫紫盈跟魔族有关,有证据吗?”
江折露噎了噎,心想你不是魔尊么,你难道不知道?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脑海中,江折露便猛地想起来,阿渔是会读心术的,她赶紧止住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她整日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同大家亲近。”
以江折露这般火爆的性格,她又怎会不去找莫紫盈的麻烦?
虽说赵舒寒当初将她带进府中,只是为了让她同侧夫人与二姨娘抗衡,但江折露自诩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莫紫盈又是最后进府的,江折露担心自己若是不去寻她的麻烦,等她被侧夫人与二姨娘教训之后,赵舒寒难免要心疼。
赵舒寒会怎样,江折露并不担心,她只是怕赵舒寒觉得她做事不用心,断了她的大鸡腿。
这三位夫人都被她公平地针对,才能显得她不厚此薄彼。
“我没去过几次她的院子,她实在是太胆小了,被欺负了也不吭声。但每回走进她的院子中,我都觉得极为阴冷,同方才你用魔气将我卷过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说的是,阿渔带给她的感觉,比莫紫盈更为危险可怕,在莫紫盈那里,她尚且有一丝生机,至少莫紫盈从来不曾对她下手。
可阿渔不同,她是赫赫有名的杀神,此人做事全凭心意,稍有不顺,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江折露缩了缩脖子,“后来我发现,府中总是莫名其妙有人失踪,失踪的地点不尽相同,我仔细观察过后,发现他们都曾去过莫紫盈的院子。”
且就在莫紫盈到来之后不久,魔族便开始在云水城中肆虐,这些魔族狡猾多端,形迹难辨,哪怕是城主亲自下令,城中所有修士齐心协力,也无法将他们彻底逐出云水城。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魔族究竟躲在了哪里,等到发现时,却又有人已经死在了魔族的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云水城中人心惶惶,有不少人都搬离了云水城。
只是江折露不知道的是,那些搬离云水城的人中,有许多人根本没来得及离开云水城,就已经丧生在了魔族的手中。
此刻,江折露只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告诉了江秋渔,她倒不认为魔族的恶行一定同江秋渔有关,阿渔虽为魔尊,却也无法令每一个魔族都真心诚意地顺服,她又怎会知晓底下的魔族究竟在何处作乱呢?
就比如江折露自己,此时天高皇帝远,她若真在云水城中大肆吸食旁人的精气,任意残害旁人的生命,青丘那些狐族也是不知情的。
所以,尽管江折露认为这些魔族实在可恶至极,却也不曾把这份怨气撒在阿渔身上。
她虽然也偷偷吸食旁人的精气,却也只是吸上一口,并不伤人性命,只会让那人短暂地感觉有些疲乏罢了。
这些魔族却是真的一个活口都不留,江折露去看过那些死在魔族手上的人,每个人都好似被活活吸干了浑身的血液一般,尸体狰狞僵硬,吓得她好几天都没敢出府。
江折露将那些人的惨状同江秋渔描述了一遍,见这人眉头微蹙,似乎也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