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玉的眸中含着盈盈笑意, 目光灼灼地看着季青琢。
按照他在这部恐怖片里的人设来说，这眼神称得上露骨。
但他就是这么一位胆大妄为的府中仆役。
然而，季青琢只是看着他，皱了皱眉。
她觉得沈容玉的眼神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原谅她实在是很难理解这些男女之事。
“体力很好？”季青琢有些困惑地轻声问道。
“是啊……”沈容玉原以为她会脸红, 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那行，府中厨房院里还有些柴没人劈, 你去劈了吧。”季青琢转过身去, 很快给他找了个活儿干。
仆役就要有仆役的样子, 整天跟着她这个少奶奶，像什么话。
沈容玉一愣, 须臾后，他又低头, 小声笑了。
他说：“好。”
他的嗓音低沉，含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
季青琢的眸光微闪，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没再与沈容玉搭话。
季青琢也不是嫌弃他, 她就是不习惯与一个具体的人同处一个空间。
严格来说, 她只是平等地嫌弃所有人类, 即便她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容玉微笑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
“所以, 这就是主人您来这里劈柴的原因吗？”在厨房院外的围墙上, 蹲着一只黑猫。
它低头舔着自己的爪子, 在锋利的爪尖之上，有一滴滴暗红的鲜血滴落。
它分明可以吃得很优雅，但它偏偏要恶趣味地让血液流淌下来, 这个副本的主人, 本来就是个坏家伙。
“不然呢？”沈容玉利落地将面前的柴火劈开, 整齐码放在身边。
“啧啧啧。”黑猫不住感慨。
“我最近在人类那里学会了一个新的的词汇，主人你知道是什么吗？”黑猫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拿脑袋亲昵地蹭着沈容玉的裤脚。
“没兴趣。”沈容玉一脚把它踢开了，“脏。”
“你不吃人，你清高，昨晚还是忍不住了！”黑猫弓起了背，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个恋爱脑，看到漂亮的人类女子就走不动路。”
“来深渊副本里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到时候你还要贴着另一个吗？”黑猫歪着头问他。
“不要问我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沈容玉揪住黑猫的尾巴，把它拽了回来，“你知道什么叫储备粮吗？”
“是指那种舍不得吃，所以每天只小心翼翼舔一小口的储备粮吗？”黑猫困惑了，“主人，你完了。”
沈容玉微笑着，将手里的斧头斩到了黑猫的脖颈上，斧头落下的那一瞬间，黑猫身上雾气弥散，它的身形崩散开来，又在另一处，黑色雾气聚拢，再次组成自己的躯体。
“主人你——”黑猫往后退去，贴着墙根往外面逃跑。
“我？”沈容玉舔了舔自己的齿尖，他的面上还保持着那种冰冷的非人微笑。
黑猫又发出凄惨的叫声，跑开了。
沈容玉将柴火堆好，将挽起的袖子慢悠悠放下，他准备邀功去了。
——
“这么快？”季青琢此时正在院里喝茶，现在府内人心惶惶，其他的玩家都在研究怎么适应这个副本的规则，她只想着寻个空自己呆着，今天的直播时长已经够了，季青琢多直播一秒钟都不想，满三个小时准时下班，享受自己的独处时光去了。
本来支使沈容玉去做事，她以为他要做好一会儿的，但他竟然很快回来。
“都按少奶奶的吩咐，每一块都劈成一寸见方的木柴，堆在厨房外的院里了。”沈容玉站在她身后，笑着说道。
“好。”季青琢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你自己休息去。”
“府中危险，异变后的李管家虽然暂时停止行动，但不知何时他会再度发起攻击，少奶奶身体孱弱，我还是护着你为妙。”沈容玉的脚钉在地上，没有移开。
“他不会进来。”季青琢冷静说道。
她知道府中的那位“表哥”已经因为角色融合度太低被这个副本清理了，清理方式可能是踢出这个副本，又或者是直接抹杀。
虽然当时没敢看李管家进食，但季青琢猜测按照如此血腥的清理方式，这个表哥应该死了。
一日里，有无数人在深渊副本里获得大量财富与资源，但也有许多人在副本里死去，机遇与风险并存，在走进深渊副本的那一刻，他们便将自己的生命放在了与死神的交易台上。
而且，季青琢发现李管家在杀死表哥之后，便暂时停止了行动，这才让府中的人有空往后退一层，将李管家关在主院里，并且加固防御。
但是这里的寻常防御如何能挡住李管家，现在只是李管家暂时吃饱了，没有行动，季青琢猜测，短时间内他不会再追逐玩家。
这是她对这个副本的规则与机制的分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呢？”沈容玉顺势坐在她身边，歪着头看着她问道，“异化后的李管家，明明那么疯狂。”
“他食用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府中表兄，就算已异化，但多少还是能想起一些。”季青琢的手指点在书脊上，冷静说道。
“少奶奶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好生聪明。”沈容玉的语气含着艳羡。
他还记得不久之前，那只讨人厌的黑猫因为刚吃了一个强大的人类而撑得有点走不动，肚皮圆滚滚的，趴在屋顶的瓦片上晒太阳。
“懒得吃了，有些腻了，缓一阵再吃，剧本就这么写吧，李管家因为食用了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府中表兄，原本被压下的人性复苏，与异化之后的身躯做着斗争，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黑猫在阳光下的瓦片上打着滚。
沈容玉把它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