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踞的话说完之后, 现场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人们面面相觑,且面色凝重,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女人没有一个人认识, 大家都害怕她来者不善。
玄门实际上是个十分刷脸的地方,毕竟玄术早已式微,除却四大世家还不肯顺应时代的潮流,放弃这些过时的行当,新世纪的年轻人中正在愿意刻苦学习法术的又有几个呢?
学习法术的人越来越少有三个原因:
一是修习法术需要研究古籍,现在的年轻人连应试的几百字文言文都不愿意学,更不要说动辄一本上万字的古书了,普遍都是看了第一行就开始打瞌睡, 根本连皮毛都摸不到。只有玄门出身的孩子,从小被逼着学文言文, 不看就打手心。别人从小练钢琴, 他们从小练文言文,练得看文言文跟看白话文一样熟练,这才总算能有些建树。就是有点费手心。
第二点是因为现在的孩子极少有那么好的耐心。一道法术, 并不是读懂了文言文就瞬间学会的, 实际上起码要刻苦修习大半年,每年都要重复那么一条口诀, 却不见成效, 久而久之,放弃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后一个原因,便是玄师这活计也有个圈子,老人带着新人, 互相介绍工作。所有野路子出身的玄师往往会被当成江湖骗子, 很难靠着一身手艺吃饭, 到最后落得个一穷二白的下场,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愿意再费心在这行上面了。
出乎意料地,玄师这行的人情往来并不少见,明明看上去是最出尘绝世的行业,其实最后还是免不了要落于俗套。
也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其实各个玄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没打过照面,多多少少也都是听说过各自的名字的。但是彭踞这个名字,听上去却无比陌生。
一个身世成谜又身怀绝技的神秘女人。
可能是看出了大家脸上的敌意,彭踞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我是从很远的地方被请来的守关人,将对大家进行小小的试炼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听了彭踞的话,宗一的心里忍不住盘算道:“被请来的守关人?这么说起来,过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虽然时间很久远了,但好像听人提过,五十年前的天元法会曾有过一名姓杨的守关人,据说多年来盘踞湘西,是法力高强却又很低调的一位玄师。那次是恰好来此办事,因为人情,顺便帮着宗家做了一次“过三关”的守关人。难道这名红衣女子,也是同样?”
然后这毕竟是宗家的本家,再厉害的反派也不可能在正派的老巢里闹事吧?
想到这里,宗一开口询问道:“试炼内容是什么?”
“是这样,我最近没有衣服可以穿,希望你们可以为我找来一件衣服,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就算你们闯关成功,否则——”
她拖长了尾音,却又不说后话,显然是在卖关子。
钟邕显然不吃这套,他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故弄玄虚了,于是他没好气地问道:“否则怎么样,你还能吃了我?”
却见听了这话的彭踞上下打量了钟邕一番,然后满脸嫌弃地说道:“我可不吃垃圾食品。”
钟邕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见宗一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嘲笑道:“哈哈哈,说得太对了,钟邕不就是妥妥的垃圾食品吗?哈哈哈哈。”
钟邕听了直跳脚:“你一个无头骑士还敢笑话我?我揍死你!”说着,就要抡起包着外套的右手往宗一脸上糊去。钟邕的两位朋友,阿大和阿二,见状赶紧拉住了钟邕。
“冷静啊!邕哥,你打了宗一,宗一又要在他的视频里公开说你小时候的干的傻事,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啊!”
“是啊,邕哥,为了他当时说你5岁的时候不听劝,非要用小丁丁钓鱼结果被癞□□咬了的事情,你可以是整整喝得醉了三天三夜啊,那时候的痛苦你都忘了吗?”
好一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猪队友!
陆仁和山鬼听了这故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好在两人没有在他人伤口上撒盐的恶趣味,只是笑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止住了,只剩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无法轻易停止。
麒麟崽看不懂大人的眼色,还天真地问陆仁:“阿仁,小丁丁真的能钓鱼吗?”
一旁被细线缠住的宗一听了这话,笑得愈发张狂了,他抢在陆仁之前回答,甚至故意大声说道:“傻子才这么干呢,小孩子千万不要学。”
小麒麟听罢,认真点了点头:“好哒。”
他们每说一句,钟邕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一分。最后,他看向了阿大和阿二,咬牙切齿地:“都叫你们不要再提,你们好像是生怕我忘了这件事情似的!”
于是被训了的阿大和阿二瞬间变得像两只鹌鹑一样,不再吱声。
不过叫两人这么一搅和,几人也就不在继续追究彭踞的那声“否则——”后面本来是要跟的是什么了。
而彭踞在宣布完了试炼内容之后,就走向了山洞的更深处,那几乎凝固成实质的黑暗慢慢将她吞没,只留下了一句:“完成之后进来找我即可。”
剩下的几人商量起了对策:“她说她要衣服,这荒山野岭地怎么给她变出衣服来?”
几人身上的衣服都为了救宗一而粘在了细线编织成的网上。
宗一思考了一番过后,拍了拍脑袋:“我知道了!这又是线又是衣服的,肯定是让我们用这些材料亲手做一件衣服出来!一方面,用这材质奇特的细线考验我们的本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教育我们‘春蚕到死丝方尽’的道理,让我们通过织衣服的过程,体会到劳动人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