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断一根。
在禅院直哉眼中十分不着调、没有气势的少年眨眨眼。白色睫毛下,如天空、浅海、碎冰的眼珠一转,终于定格在了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外人身上。
那一刻,禅院直哉从心底涌出巨大的恐慌感。
跟十岁那年撞见甚尔一样——不!比那还可怕。
如果说甚尔的气质如恶鬼,这个人就是无情的神明,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切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他禅院直哉跟院子的花草树木无甚区别。
偷袭的人不自觉放下手中刀,他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在没有术式发动手势的情况下,就能用无下限拦住他。
禅院直哉不想打了,甚至想乖乖认错道歉,发挥自己能屈能伸的优点。
五条悟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这家伙好烦人。”
银发少年抱怨一句,同时一拳正中禅院直哉腹部,让人以「>」的姿势飞出去,把本就破烂的木围墙又砸塌一部分,同时还把刚缓过劲儿来,准备爬起来的其他禅院族人吓得又趴了回去。
家入硝也同情地扫一眼院里院外的禅院们。
是金毛先偷袭的,这件事就算闹大了,也是禅院自己理亏……嗯,反正就算指责五条悟,以五条悟的性格也没有道歉这种选项,他不把废话的人再揍一次都算友好。
希望禅院直哉自己消化消化这次教训,以后好好做人。
家入硝也饭快吃完时,去别的院子收拾好自己的禅院直哉回来了。
不过这次社会毒打给他带来的教训似乎不太深刻,这家伙只是对五条悟一脸尊敬崇拜,转过头来,看到家入硝也夏油杰还是带着点「我很高贵你们不配」的欠揍。
夏油杰笑容更假,拳头硬了。
要非常努力才能克制自己打人的冲动。
这小子要是也主动挑衅他多好,这样就能无负担揍人了。可惜,悟现在的威慑力很足。
为了不让五条悟对自己印象更坏,禅院直哉真的很老实。
家入硝也拐着夏油杰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没事,等他到高专上学,新仇旧恨一起算。”
到那时候,就是学长学弟切磋了,打断手脚什么的都可以,完全不用担心禅院家反应过度。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使用激将法,阴阳怪气说禅院直哉胆小不敢离家,比起五条悟差远了。
办法简单却有效。
禅院直哉的忍耐力在五条悟也赞同点头时告磬,一拍桌子就说要去高专上学:“不就是上高专?除了打不过悟,我还能被别的术师比下去?”
得逞的三人露出邪恶微笑,并堵死禅院直哉后路。
家入硝也做作捂嘴:“哎呀,我的手机刚才正好在录音呢,居然没有发现。”
夏油杰手放在耳边:“什么?禅院你说东京高专比京都的好?眼光不错啊。”
五条悟嚼着口香糖笑嘻嘻:“哈!老子可以顺便罩着你,让你体会一下上·学·的·快·乐。”
禅院直哉:……
妈的后悔了。
这三人满脸写着不怀好意啊!
他恨不得打自己两下,嘴那么快干嘛!
五条悟后面那句话如果不加重音可能还能信一信。
禅院直哉额角滴下了汗,满心抗拒,他刚张开嘴想挽救一下自己——
“不给老子面子?”五条悟面无表情道。
禅院直哉:……
他缓缓摇头,屈服于五条悟淫威下。
好歹搞清楚了五条悟本人确实对禅院家没有敌意,不算毫无收获。
三人组迫害完这位靠威胁得来的未来学弟,留下一地烂摊子扬长而去。
那天后没多久,冲着赏金而来的不要命诅咒师们,也在五条悟夏油杰毫不留情的手段下消停了。
这二人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不论谁接单,一律都是千里送外卖。
不过,黑市里混得时间久、有点AC数的老人们从一开始就没心动。
五条悟十一二岁都能按着他们打呢,他们怎么可能头铁不要命。
悬赏再多钱有个屁用,没命花全白瞎。
倒是正好缺钱的天与暴君对着中介人孔时雨长吁短叹,说这个悬赏令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禅院甚尔:“如果是在六眼小鬼能展开领域前悬赏,我绝对去试试。现在嘛……真是白瞎了这笔钱!”
孔时雨一脸无奈:“但五条悟不开领域,就不会被五条家族推上家主之位。他当家主的消息不传出来,咒术界高层也不会痴心妄想,悬赏尝试地下世界有没有能人能搞死他。”
“所以说你的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贫穷的禅院甚尔被中介人的话打倒,继续唉声叹气:“算了算了,这笔生意注定做不了,我还是去找富婆睡觉吧。”
孔时雨眼神一言难尽,从资料柜里取出一个纸袋丢进禅院甚尔怀里。
后者打开纸袋看了一眼,有点惊讶:“还剩着有这种任务呢?那群外国人没有接完?”
孔时雨点了根烟道:“他们有一个小队这两周没出现。虽然已经及时调整了,还是有多出来的。”
“谢啦。”禅院甚尔把纸袋往腋下一夹,吊儿郎当离开了。
除他们这群混迹黑市的杀手诅咒师在讨论咒高学生下手凶残外,下悬赏的人们也在咒骂五条悟,怎么会有这种强得不做人的家伙。
这其中,最头秃的是五条家族现任花瓶家主。
他的家主职业生涯就是无数个惨字组成的,整个人活在神子、长老院双重阴影下。
除了一个限时称号,大权一个没有,地位也就比内院的咒术师高那么一丢丢。
他上位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这种情况难熬归难熬,也还算能够忍受。
结果呢?
五条悟这次回来,居然又把他的限时称号缩短了4年!
欺人太甚!
毫无存在感的现任五条家主满腔苦闷无法言说,就连他的妻子儿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