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搭上了眼,关系越来越密切。
你问皇上知不知道?皇上知道很多,他不问,不管,就是不想问,不想管。
冯贵妃无子,只有一个天天来请安,一日不辍,乖顺的不得了的六皇子,你说户部没钱,不能帮忙整活儿,谁最难受?
遂六皇子现在,也逃不过一个穷字,他生母还是个宫女,背后没有势力帮忙,他的困窘和迫切,可谓是肉眼可见。
再说吏部,选派官员都得偏家中有产业的,为何?
因为你京城官员到了地方,是有权力,但以权压人是办不了事的,你人生地不熟,别的地头蛇拧成一股绳对你对抗,你一个空有权的光杆司令,能干的了什么?还是得懂得打点人情,和当地人熟起来。
以往派官没这条,是因为吏部有自己的暗里规矩,可现在哪哪都没钱,给不了你,你自己再没有,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天天上折子诉苦么?烦不烦?
这吏部倒不用找跟谁近了,现在的吏部尚书,就是四皇子的舅舅。
所以作为宫中位分最高,目前来说最为尊贵的长信宫母子,其实手头也是不宽裕的。
皇上就更没钱了,炼丹玩都不够,还提倡后宫节俭,不但不想给自己的女人花钱,甚至还想从自己的女人那里搞点钱。
再往下扒拉扒拉,只剩两个皇子,一个是才十五岁,什么心眼都没有,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七皇子,他是夺嫡大军中,除四皇子外,唯一亲娘健在的皇子,奈何亲娘只是个普通妃子,家世颜值都平平,做儿子的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当娘的更是没家底,连掺和进局的心思都没有,手头自也是不宽的。
至于二皇子,虽说在太后那里养过,脑子也聪慧,但他常年抵抗大皇子陷害,自己还是个药罐子,没时间也没心思发展势力,哪来的积蓄?
所以太子的话总结下来,就是苏懋疑问的扩展,别说选驸马的这几个外人,宫中夺嫡大军也是,有一个算一个,都穷。
姜玉成经常在宫中行走,这方面被点一点,立刻通透,但——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对啊,就算所有人都缺钱,又跟命案有什么关系呢?
……
和太子姜玉成一起吃过晚饭,睡觉时都在想这个问题,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迷迷糊糊,手摸上匕首,习惯性就想往脸上放。
微凉刀刃一贴脸,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不对!他可是睡在太子门口的,会被看到的!
‘吱呀’一声,正好门被打开,太子从寝宫里出来。
太子垂眸看了看他手里的匕首,再看看自己,最后冲他微挑了眉:“嗯?”
苏懋立刻把匕首藏起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行刺——”
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喂!
他深吸口气:“我对殿下没有任何恶意,就是不小心……”
太子眉目平直:“孤看到了。”
看起来不像信了的样子。
苏懋闭了闭眼:“我做噩梦了。”
太子:“做梦自杀?”
“是梦到了别人要杀我,我得自保!”苏懋一咕噜爬起来,转身往外跑,“抱歉殿下,我先去收拾洗漱了!”
他跑得有点狼狈……
娘喂差点露馅,贵人面前手持凶器,这是大罪啊!还好太子没计较,是没计较吧?
太子看着小东西远去的背影,匕首折射着太阳光芒,更显光滑锋利,这么喜欢这把匕首?
还是……一直在防备,从没觉得哪个地方是安全的?
苏懋这天眼睛一直跳,从早上醒来就不对,感觉一定会出事,最后果然,因为没完成‘刺杀太子’任务,再次被扔了纸条。
纸条从天而降,在他走路途中,四周没有人,只有高高宫墙。
苏懋竖着耳朵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声响,猜测传纸条的人还没走,眼底微转,迅速有了主意,最后两步靠着墙,扬声道:“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我有更好的建议,尊驾可愿一听?”
没有人回应,好像他在跟空气说话。
他也没有退,继续:“操作这么熟练,我猜我应当不是尊驾找的第一个人,前辈们是否都失手了?太子殿下擅武,对陌生人怀有戒心,只是靠近大概不行,只要多给我些时间……我可是太子在人前出声相护的人。”
这种隐意非常的话一出口,果然对方就有了回应:“你以为你是谁,真能做太子爱宠?”
苏懋当即怼了回去:“不看好我,还把我送到奉和宫?”
墙对面安静了片刻,才以更低哑的嗓音,更阴阳怪气的语调道:“那你可要珍惜机会,贵人主子尝个鲜还有兴趣,时间久了,珍珠也能成鱼目,不要妄想能在人身边呆多久。”
这是同意了?
苏懋笑:“那就别跟个狗似的,三五不时要闻闻味,我这人呢,最讨厌别人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