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被软禁在养生殿,除了贴身的太监能自由出入外,群臣根本就近不了身。现在的皇上,对双鲤造不成任何伤害。”顾轻舟清楚许妍的心思,但同样对沈皓抱有同情。
毕竟沈皓与沈双鲤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沈双鲤看望一次病重的哥哥有何不可。
许妍冷笑一声,没有和顾轻舟对此事深讨的想法。
顾轻舟怕许妍生气,忙转移话题:“这次若非皇上突然吐血,也不会查到膳食被人动了手脚。大夫说,这是因为药量突然加大,皇上身体吃不消的缘故。
可惜御膳房涉事的御厨先一步自尽,导致线索中断。”
其实不查,他们也知道是谁下的毒。可知道有什么用,即便拿出证据来,也无法动摇司马家丝毫。
少顷,芙蕖在门外禀告:“长公主来了。”
许妍瞥了眼顾轻舟,又抬头看向走过来的沈双鲤。她把茶杯随手放到一旁,笑问:“这会子来,别是听到什么消息。”
“难道不该你们亲口告诉我这个消息吗。”沈双鲤一回许府,就听下面的人说,芙蕖给国公府送了好些礼。不用猜也知道,许妍和顾轻舟好事将近。
——“看沈双鲤这样,应该不知道沈皓活不过一个月的事。但沈皓之前那么对沈双鲤,我想就算沈双鲤知道了,也不会太伤心。”
黑猫跳到许妍的腿上,歪着头边打量着沈双鲤,边推测着。
要是她亲哥为了利益,把自己送到某个富商的床上,她不仅不会原谅自己的哥哥,还会想杀了这两人。
顾轻舟下意识的看向许妍。末了,还是把选择权交给许妍。毕竟沈皓见沈双鲤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见许妍。不管许妍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许妍抚了抚猫背,跟着沈双鲤的笑而笑:“我和轻舟打算成亲。”
“你这么坦诚,弄得我倒不好打趣你了。你们小两口选好日子了吗?决定什么时候成亲?”沈双鲤挨着许妍的太师椅坐下,心里既替许妍高兴,也替顾轻舟高兴。
她该送什么做两人新婚贺礼的好?金银、田亩、房产、商铺,许妍和顾轻舟都不缺。
顾轻舟差点忘了这件事。经沈双鲤提醒,才隐约想起他和许妍早上说过的话。他看向许妍时,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满足,羞赫道:“我都可以。”
只要是许妍,他怎样都可以。其实光是想到他和许妍成亲这件事,他就开心到不能自已。
成亲对许妍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她没有骄奢的习惯,更讨厌麻烦。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得考虑顾轻舟的想法。
许妍视线移到顾轻舟身上,正色道:“如果轻舟没有意见的话,下午我就让芙蕖到衙门走流程。至于婚宴……以大梁的国情,还是能免则免吧。”
“都听你的。”顾轻舟见许妍、沈双鲤齐齐看过来,笑着回道。
他能和许妍成亲就够他高兴到死,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和许妍起冲突。他知道许妍不喜欢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他,正好也是。
——“哇,我对顾轻舟有点改观了。”
黑猫以为顾轻舟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没想到顾轻舟把选择权都给了许妍。
沈双鲤看着恨嫁的顾轻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难道你就没想过,成亲后是去国公府住,还是——”
“除了我和轻舟关系变成夫妻外,其余的照旧。而且我也没有闲心,在这种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许妍喝了口茶,毫不遮掩的说明。任何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人和事,她都会远离或清理。
爱情、婚姻在她眼里,不过是把情欲、爱欲合理化的工具。而她是个商人,喜欢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顾轻舟也赞同道:“如今大梁的局势,的确不容许。”
“一个月后皇后就要生了。”沈双鲤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她清楚司马家已经等不及要换掉皇兄,推举一个听话又好控制的傀儡了。
此言一出,许妍、顾轻舟相继沉默。
——“那是不是意味着,司马恒开始清除朝中忤逆他们的臣子了?”
黑猫想到沈皓在宣政殿问及处理疫病的事,那时没几个臣子针对司马家,反倒推推拖拖。她不信锦衣卫查不出疫病的来源,也不信朝中无人知晓司马家的所作所为。
事实的确如黑猫所言,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曾经反对过司马家的人,陆陆续续以各种罪名关押或处死。识趣的,靠告老还乡躲过一劫。
沈皓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后来都不能正常行走。期间,沈皓用各种办法请沈双鲤入宫,结果都失败了。心灰意冷后,沈皓让冯怜给沈双鲤转述了几句话,便再无下文。
皇后生产前几天,冯怜跑到许府。忍悲含泪的好说歹说,才将许妍请进宫。
皇宫,养生殿。
浅浅的药味,飘散在四周。龙榻上的沈皓,瘦的没了人形。人躺在被子里,无力的望着头顶。他的双眸在看到许妍时,有过片刻的明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许尚书来了。”冯怜替沈皓掖了掖被子,哽咽着提醒。他扶着沈皓坐起,看到沈皓一动不动的盯着许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