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拉抱着双臂看向窗外,洛娜坐在宽敞的后座上任由化妆师摆弄她的脸和头发。
“这次的试映会据说金球奖的评委也会来。”
缇拉低声说道。
“需要我说些什么吗?”
洛娜顺着化妆师的力度微微偏过头,让她能够用刷子给她上一层薄薄的腮红。
“什么都不需要做。”
缇拉的情绪明显并不高,甚至是有些难过的,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强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如果没有意外,来年公布的金球奖提名应该是跑不掉了,不过奥斯卡最多给个音乐,毕竟那玩意儿追求‘正确’,你可能需要演一部拉拉文艺片试试看,这个我之后会去给你联系一下。”
洛娜安静的听着她絮絮叨叨,却没有顺着缇拉的话说,反而是说了别的,“但是你看起来很难过。”
她伸出手握住了缇拉颤抖的手掌,“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吗?”
缇拉下意识的想抽回来,却发现抽不动,于是偏过脸,用另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god......你确定一定要这个时候说这个?”
洛娜握紧她的手,铅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真诚,“我想帮你。”
缇拉拿下捂在自己脸上的手,“你以前可不是这种会多管闲事的性格,怎么突然转性了?”
洛娜微微垂下眼睫,“因为我现在觉得坦诚点的活着也不错,更何况,你也不是什么外人。”
怀特家的小公主笑了笑,“如果爱情所带来的是正向的影响,那也确实不错。”
她深吸了一口气,发现对于比自己要小不少的女孩倾诉自己的情绪还是有些羞耻。
“介意我抽一根烟吗?”
所以她决定抽根烟壮壮胆。
洛娜挑了挑眉毛,用手拉开了缇拉那里的车窗,“我当然不介意。”
“啪嗒、啪嗒。”
缇拉低头从烟盒中叼了一根烟,然后把烟盒塞回自己的衣服口袋中,单手有些费劲地打着打火机。
“我来吧。”
洛娜身手拿过了打火机,轻松的将火焰点起。
灼热的橙红色火焰在昏暗的车厢中亮起,然后嗤的一声将烟的顶端点燃,随着呼吸之间,可以见到零落的火星。
缇拉深吸了一口,向后靠在开启的车窗那一边,淡灰色的烟雾被窗外疾行的风带走,烟雾后面,法国人慵懒的五官彰显的淋漓尽致。
“你既然看我之前拍的电影,应该也知道那群批评家对我的评价吧。”
“徒有其表,像mv一样的电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说好词的。”
洛娜没有说话,旁边的化妆师非常识相的起身往后座走去,给她们留下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再见,亚特兰蒂斯》我没有拿去申任何一个奖项,因为那其实算是我送给自己的一个告别导演生涯的一个礼物,赚钱了我很开心,赔钱了就赔了,我不想给它再附加别的含义。”
缇拉深吸了一口气,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圈微微发红。
“他们说,只要是缇拉怀特的电影就是烂片,连带着我的主演也被讽为花瓶。”
“你也是,伊莲娜也是,只要是演过我的电影,就要被扣上一个花瓶的坏名声,哪怕你们的演技已经足够好。”
洛娜伸出手,轻轻用大拇指抹去了缇拉眼角的泪。
“我喜欢你的电影。”
缇拉看着的她的表情有些发愣,“你......不需要这样安慰我的,我拍的烂片也不是不能承认。”
洛娜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同情你所以说些安慰人的话。”
“在你的电影里面,不管是音乐、色彩还是所出现的道具指引,都带着你的思考。蓝色的火焰,红色的海......并非是那些评论家所说的标新立异或者炫技,而是因为你就是那样想的。”
“你认为火焰本质是无情的,橙红色的热烈会毁掉这种冰冷的无情,所以选择了蓝色。你喜欢大海,觉得大海本质是如母亲般的温柔,便赋予它红色的热烈。”
“静谧的音乐用于最紧张时让人心也提起,紧张的音乐用于最放松时暗示内有蹊跷。”
洛娜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像一杯薄荷泡的水,让听者跟着她的节奏一起安静了下来。
她注视着不再落泪的缇拉。
“过去也许因为需要商业价值,所以你不得不去在意那些评论家的话,但我始终都觉得你的电影很有意思,应该也有不少和我一样的人存在吧。”
缇拉没有说话,只是怔愣的看着洛娜,良久,发出一声苦笑。
“如果我能再早一点的话,我可能就要和莱昂内尔竞争一下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洛娜一样看出她在电影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