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宁一直等到了三更时分也没有等到有人来,同屋的丹云早已睡熟。
她听着屋外寒风的呼啸声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又静默了一会儿,她正要动一动睡酸的手臂,却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咯噔声。
是书房窗户那儿。
苏婧宁心中一凛,再不敢动弹,却迅速嚼碎了一直含在嘴里的甘草。
她查到此物可以解迷药,倒不知效用如何。
几息后一股奇特的香气从书房那边传来,应就是迷药了。她怕甘草不顶用又立刻屏住了呼吸。
好在没一会儿气味就渐渐消散了,她也没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
放了迷药来人却迟迟不进屋里,显然是极谨慎地在等屋里的人被彻底迷晕。
直到苏婧宁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才听到窗户被开启的声音,随即一股强烈的冷风也跟着灌了进来,屋里的热气迅速地往外流散。
她被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不可抑制地快速的跳动起来。
窗户又被极快地合上,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唰!
苏婧宁床上的绡纱围帐被猛的撩起。
一个人影站到床前紧紧地盯住了她。
苏婧宁握了握藏在被子下的匕首,面上却是呼吸平稳一副睡熟的样子。
可那人仍不放松直盯了她半柱香的时间才放下帐子走向睡在窗边的丹云。
丹云并不知道实情,本就是真的睡了,再有迷香的加成此时更是睡得不省人事。
那人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他先从怀里拿出厚布把窗户、门缝都遮好才点燃自带的蜡烛一路照着往书房去了。
很快那边就传出些细微翻找东西的动静。
苏婧宁听着声音悄悄睁开了眼睛,透过纱帐看过去,一个中等身材、手脚灵活的黑衣人正一本本的拿着书在细细查看。
不过他并不看其中的内容,而是反复摩挲着书的封皮,仿佛是在确定有没有夹层。
她心中一动,书的封皮只是稍微厚些,也就能藏的下一张纸,他大概在找信件之类的吧!
果然,之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检查了屋里的图画,并且把所有箱子都打开确认有没有暗格什么的。
就这样一直忙活了个把时辰,他才把所有的东西查看了一遍,但显然是一无所获。
连续两夜的无用功好像让他有些烦躁,他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话。
听在苏婧宁耳中却犹如一道霹雳。
她眼睛瞪得浑圆,瞳孔却微微紧缩,心中震动不已。
这人竟然说的是蒙古语!
因武宣侯府秦家常年镇守边疆,经常与北边的鞑子交战,所以秦家人都要学习蒙古语。
苏婧宁从小常去秦府,自然而然就跟着学会了些,她很确定这人说的就是蒙古语中的一句脏话。
可如今鞑靼人与本朝关系恶劣,时不时地就会起冲突,双方相互仇视已久,若鞑子敢进入国土之内必会遭受驱赶追杀。
那这人是怎么潜进京都的?又怎么会到她房间来找东西?
想到前世穆家被污蔑通敌叛国之事,她的心彻底乱了。
而这时黑衣人却已经拿着蜡烛往这边走来。
她再顾不上多想,立刻闭上眼睛尽力放稳了呼吸声。
几息后她床上的围帐又被掀开。
灯光下,她只觉得有道凉腻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避开。
这时,那人却又轻声说了一句蒙古语。
大概意思是还是中原的姑娘比较水灵。
苏婧宁听得心中无比恶心,却只能躺着一动不动。
谁料那人却不走,站了一会儿竟生出色心伸手朝着她的脸摸去。
苏婧宁汗毛全立了起来,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匕首。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断落的声音。
那人猛然惊醒,立即收回手吹灭了蜡烛迅速移到了窗口。
苏婧宁急跳的心脏才渐渐缓了下来。
此时那人把遮挡的厚布悄悄掀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等见到是风吹断了树枝他才松了口气。
但到底是受了惊,他再也没有占姑娘便宜的心情,开始手脚利落地收拾东西,等确认屋内没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后,才又开了窗子离开。
苏婧宁却没有动弹直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睁开眼大口呼吸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却猛然发觉汗水已经完全浸湿了身上的寝衣。
她不由苦笑,任由贼人溜进屋子不吭声,还要顶着对方的打量装睡,这种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她还差点被轻薄。
幸好还是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起码知道了对方在大概在寻找什么,更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身上实在黏腻的厉害,她准备起来换身衣服。
刚抬起一只手,书房的窗户又传来一声咯噔。
苏婧宁身子一僵,迅速闭上了眼睛装睡起来。
又是一阵冷风拂来,窗户迅速被合上。
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蓦地庆幸起来,还好她还没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