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过,篆刻也到了尾声,苏婧宁清理完印面,沈令泽便递过来了印泥和白纸。
她这才注意到刚刚协助自己的竟然不是念晴。
不过,她也不矫情,直接接过来开始钤盖。
拿起印章,下边露出鲜红的章印来。
沈令泽拿起和旁边公文上的章印比较后,轻笑道:“丁宝大师果然是名不虚传,这章刻的极好。”几乎一模一样,却又在细微处有稍许区别,懂的人若仔细分辨就能察觉出这是个假的章印。
苏婧宁谦虚地笑了笑,把章递了过去。
“世子收好吧。”
沈令泽道过谢便接手放了起来。
办完了正事,屋内气氛更显轻松了,两人都端了茶来喝。
苏婧宁又说起了其他事:“我今日去了一趟外祖家,那边也有人翻动的痕迹。”
沈令泽点头:“他们连你这都来了,穆家那宅子肯定更不会放过。
不过,应该是另一波人去的。我会再派人守住那边,看能不能顺藤摸瓜。”
苏婧宁道了谢,又道:“我在那边大致找了找,只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后边我会去的再勤快些。”
沈令泽也不意外,这东西关系重大,穆太师定会藏的极隐秘,一时很难找出来。
喝了茶,苏婧宁开始收拾刚才篆刻使用的东西。
沈令泽在一旁看。
见她对这些工具很是爱惜的模样,便知道苏婧宁是极喜爱篆刻的。
怪不得短短几年“丁宝大师”就声名鹊起。
而且,还是一名小姑娘,要知道女子比男子气力小很多,练起篆刻要吃力不少的。
他目光移到苏婧宁的手上。
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弱无骨,苏婧宁的手虽然白皙修长,却骨节分明,上边还隐隐有些茧子,显见是刻刀拿多了磨出来的。
一定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吧!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好奇:“苏小姐怎么会练起篆刻呢?”
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向来不会主动打听别人的私事,此时不知怎么就说的有些多了。
苏婧宁却笑着开了口:“是外祖父教我的。”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缅怀,“当时母亲刚去世,他怕我太伤心才想了这办法分分我的心神。”
沈令泽有些意外,轻叹道:“这正是穆太师的一片慈爱之心了。”自己痛失爱女还要煞费苦心的想办法开解外孙女。
想到这他更是不自在,无意触碰到别人的伤痛实在不是他心中所愿。
他歉意道:“是我多言了。”
苏婧宁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我还要谢谢世子又让我回想起以前和外祖父相处时的美好时光呢!”
沈令泽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见她面上只有怀念并无哀色才放下心。
苏婧宁却好似有了谈兴:“刚开始我还不愿意学,总是偷懒,外祖父就淘弄些小玩意儿哄我,就这么竟也坚持了下来,如今倒是每天都得摸摸刻刀心里才踏实。”
沈令泽笑起来,似是能想象到小姑娘嘟着嘴闹脾气的样子。
他不自禁地也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他只喜欢舞刀弄枪的,并不愿意念书写字,母亲就哄着陪着他一起学。
日复一日的从不耽搁,竟也养成了习惯,如今他的书房已经被书塞得满满当当了。
只是母亲再看不到了。
沈令泽心内生出淡淡地怅惘,望着苏婧宁弯成月牙的眼睛,里边洋溢着的幸福感让人无法忽视。
他突然有些羡慕起来。
穆家人定是对她极好的,所以苏婧宁才愿意这么苦心筹谋,这种相互为对方付出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了。
旁边念雨又端了些点心上来,沈令泽却猛地起身提出告辞。
苏婧宁只当他是不愿意听这些琐碎的日常,便点头起身送客。
临到门口,沈令泽突然顿住脚步,略一沉吟转身道:“正阳大街上有间卖文房用具的铺子叫藏雅阁,是我名下的产业,苏小姐若有事寻我便派人去递个话,我会提前吩咐好那边的掌柜。”
苏婧宁应了下来。
她就待在府里,沈令泽寻她还算方便,可她若想寻对方总不能直接去敲睿王府的大门吧,这样倒是方便许多。
沈令泽点点头掀帘子离开了。
人走后,苏婧宁吩咐念雨关门睡觉,一转身才看到架子上挂着的银狐轻裘披风。
她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是沈令泽的衣服,忙掀帘子看出去,对方早没了影子了。
沈令泽一路翻墙出了苏府,春水就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到了跟前,他诧异的问道:“爷,你披风呢?”
沈令泽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把衣服落在了苏婧宁那里。
刺骨的寒风袭来,吹得他身子一紧,抿着唇犹豫了一瞬,终究是不好意思再回去。
春水见状心里“啧啧”两声,爷这么聪明睿智的人都能把衣服都忘了,果然是爱情使人变傻啊!
“您将就将就?”心里嘀咕着,他手上飞速的解下自己的斗篷递过去。
“穿着吧,爷怕你这小身板承受不住冷风吹。”沈令泽斜瞥了他一眼,撂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