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坐着的两人,一人温润,一人清冷,清冷之人一双眼尾上挑,就像是……一个狡诈的狐狸。
“久仰穆姑娘大名,在下楚怀言。”楚怀言放下茶杯,温声开口。
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很容易让人滋生好感。
他却没发现,听到他名字的那一瞬间,穆知许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时云起!”楚怀言旁边一双狐狸眼的男子也开口。
穆知许心里划过了然,瞬间就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她不动声色的啜了一口清茶,“不知两位来穆家,所谓何事?”
难不成他们知道了顾凛的行踪?
穆知许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变过。
“听闻隐川酒坊的清花酿十里飘香。”楚怀言手里把玩着折扇,看着面前一身素色衣裙,却透着难以掩喻的风骨的少女,眼底划过一丝奇异的光。
真是有意思。
“楚公子为了酒而来?”穆知许亦是不动声色,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楚公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
她懒得猜测,当初沈清河大败镇南王最大的原因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楚怀言,镇南王的嫡次子。
他掌管了镇南王对外所有的生意,手里肯定握着不菲的钱财,而他突然大义灭亲,估计其中
有不小的故事。
这样的人复杂无比,突然来到一个小山村,就为了酒,穆知许说什么也不信。
不过她却是不惧楚怀言的,他如今已不是镇南王的嫡次子。
就算手里有势力,那也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楚怀言失笑,对身边的时云起道,“云起,我就和你说嘛,穆姑娘是个有趣的姑娘!”
“公子请你自重!”听竹在一旁,眉头皱了起来。
这话说得轻浮。
穆知许似笑非笑,“两位如果没什么事情,请!”
端茶送客!
楚怀言和时云起的脸色就没变过,两人也假装没看懂她的意思。
不过楚怀言正经了许多,“实不相瞒,在下是为了姑娘手中的粮种而来。”
果然,穆知许漫不经意的抿了一口茶,“我手中的粮种都交给了朝廷,没有多余的了。”
却是有多的,但为什么要给?
这次去府城没买到庄子,不代表后面没机会,她已经给吴中人留话,有大庄子出手时通知她。
“穆姑娘,在下不要多,一百斤即可,愿意用百金购买!”楚怀言十分大方。
“成交!”
她如此爽快,让楚怀言嘴角抽了抽,所以这是给得够多?
他奇异的看了穆知许一眼,没想到这位穆姑娘竟然如此……喜欢钱财吗?
而穆知许弯着嘴角,心里也在想,时云起绝逼把镇南王原来的钱财卷走了大半,啧啧,还真是黑心。
百金?财大气粗。
她也不想卖啊,可是他给得太多了。
穆知许撑着下巴,“清花酿公子也要吗?还有其他的酒也挺不错的呢。”
看着面前已经开始推销自己酒的某个人,楚怀言和时云起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有人就是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穆知许之所以这么爽快,最大的原因,这粮种……在大燕用不了两年就会推广开了,她这里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再者,她的本意就是为了推广开,让大多数的百姓都能吃饱肚子。
虽然这是一个很奢侈的愿望,但她努力即可。
“既然如此,那麻烦穆知许一样给我装十坛。”来之前他也确实打听过了,这隐川酒坊已经在府城隐隐占据了龙头。
就连田家也有所不及。
“听竹,让明忠给楚公子装酒!”现在酒坊的酒不下二十种,每种十坛,最便宜的烈酒也是二两银子一坛。
啧,赚了一笔啊。
穆知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又道,“再让听墨取一百斤粮种。”
“是,姑娘!”听竹转身出去。
片刻之后,听墨和明孝取了一百斤粮种过来,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明忠就进来禀报,“姑娘,酒已经清点好了。”
速度这么快?楚怀言挑了挑眉。
他看着没有留客意思的穆知许,和时云起站起来,“那就不打扰穆姑娘了,劳烦算一算银子。”
穆知许给明忠一个眼色,明忠秒懂,立刻把开出来的单子递给楚怀言,“公子请过目!”
二十一种酒,一共二百一十坛!
八百五十六两银子!
楚怀言……
“再加上购买粮种的百金。”穆知许实时的提醒了一句。
百两金就是千两银。
一共一千八百五十六两银子,就算财大气粗的楚怀言,嘴角也隐隐抽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了银票递给穆知许。
“好了,银货两讫,对了,楚公子应该运不走这么多酒,我们可以送货,不过要给银子,送到县城二两,府城二十两!”穆知许眉眼弯弯。
楚怀言突然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熟悉,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时云起。
恍然大悟,时狐狸不怀好意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