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的烟雾散去的速度远比积聚的速度慢得多,这个房间就成了现在这种烟雾弥漫的样子。象人们爱抽烟,不管是水烟还是旱烟他们都抽,但是他们的偏好似乎还是旱烟多一些。因为在大沼地这种又潮湿又多蚊虫的地方,抽烟不仅仅是为了愉悦自己,还有为居所提供驱赶蚊虫的额外功效。
"有趣,十分之有趣。"图坦长老见到了贝迪维尔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横卧着。他倒是有把那柄小匕首拿到了一旁的火盘旁仔细观察,看着那结构特殊的匕首反射出来的光芒。
"九头蛇牙制成的匕首吗。这可是突厥象人们成年礼里得到的信物。而且最有趣的是,这匕首出自我手。"图坦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速度平缓,和他抽旱烟吐出烟雾的速度完全一致。
"哦,大长老您如此肯定?"贝迪维尔故意试探着问。
"当然了。"图坦用手指戳了戳九头蛇牙匕首刀刃接近柄的位置上的一个小凹痕:"这个凹痕就是我为自己的作品故意留下来的标记。这个标记的刻写方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除我之外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模仿。它足够证明这匕首就是我的造物了。"
大长老把旱烟的烟杆在火盘上抖了抖,让燃烧过的烟灰落在火盘上,然后他坐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贝迪维尔:"这位艾斯基莫族的年轻人。你说你叫做贝迪维尔,对吧?"
狼人青年点了点头。
"好奇怪。真奇怪呢。"大长老把贝迪维尔的匕首收入鞘中,托腮思索着:"到底有多少年呢。我上一次为顺利通过成年礼的年轻人制造这种信物,应该至少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吧。七年前。那真是奇妙的一年。在那一年里,突厥大沼地来了一名年轻人,一名尚未成年的虎人。他说他想留在这里生活。按照规定,他参加了我们突厥人的成年礼。他独自一人击败了沼泽九头蛇,我们奉他为勇士,允许他加入突厥,并承认了他是一名成年象人的身份。
对对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我难得一回为通过成年礼的年轻人制作信物,而且还是为一名外族人制作信物。当他把那个信物拿在手中的时候,他就是我们突厥象人的一份子了,是家人。"
图坦又抽了一口旱烟,继续道:"但是好奇怪呢。[信物]应该只制作了一件才对。毕竟通过成年礼的只有那唯一一个凶牙(虎人)族的年轻人。但是根据遗留下来的九头蛇的尸体,被用掉的最上等的九头蛇牙却少了许多。也就是说,至少有多于一颗蛇牙被用掉了,制成了[信物]。这件事一直都是村子里的未解之谜呢。有人说是谁偷盗了蛇牙中饱私囊,但经历过长时间的查证,我们发现村子里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族长看着狼人青年:"根据调查的结论,当年[偷]走了大批蛇牙的犯人,估计就只能是外乡人了。竟然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从村子里偷走这样一大批贵重的武器素材,这事传出去会成为村子的耻辱,因此自从那次调查以后,大家都绝口不谈这事。但是好奇怪呢,贝迪维尔先生。
如果那个卑鄙的外乡人只是[偷走了]九头蛇的蛇牙,那些被偷走的素材也仅仅是素材的状态,绝不可能是被加工过之后的形态。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手里这把匕首却是被加工过的,而且是我亲手加工过,让它成为合规格的[信物]。它的形状与我送给那只小老虎的那把信物有着些微差别,我相信它们并非同一把。那就更奇怪了。因为我并没有加工过多于一把[信物]的记忆。这把看似是被偷走,却又经我手加工过的[信物],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即使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哦。"贝迪维尔苦笑道。
"是吗。"大长老突然用匕首指着贝迪维尔:"真是可疑。太可疑了!或许我应该命人把你关禁起来严刑逼供,让你把你的秘密都吐出来?"
贝迪维尔不禁用力攥紧了拳头,额角冒出一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