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斟酌了一下,觉得的确应该去和董夫子打声招呼。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肉身悟道并非是开宗立派,而是对儒家原本的经典进行二次创作,因此这一悟道途径还应归于儒学门下。
“范兄考虑得当,的确该去禀告夫子。”他点头道。
但两人还没动身,人群中一名儒生说道:“董夫子傍晚时分已经闭关了,你们莫去白走一遭。”
“什么?夫子竟然闭关了?”范勇失望的说,他还想在夫子面前好好炫耀一下自己击败李季的战果呢。学酥逆袭了学霸,这事在青阳书院里可不常见。
再转念一想,他顿时恍然大悟,喃喃道:“是了,夫子刚破境不久,当然是要闭关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秦殊闻言好奇道:“破境就要闭关吗?那李季破境怎么没去闭关,反倒像个好斗的公鸡一样四处挑衅?”
李季:“……”
挨了揍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被拉出来鞭尸?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结果起得太急,脚下打滑,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惹了一阵哄笑。
范勇解释道:“吾等境界太低,破境是不需要闭关的,但达到夫子那个层次,破境之后进益太多,一时半会恐难完全消化,因此需要闭关潜修。”
“原来如此。”秦殊轻声道,之后又问,“那倘若破境的进益无法完全消化,又有何后果呢?”
听到这个问题,范勇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连忙压低声音,声若蚊蝇般讲解道:“若无法消化,便会导致‘跌境’——即重新跌回之前的境界。”
说完这话,他连忙虔诚祈祷:“祝愿董夫子闭关顺遂,稳住‘明德’境。董夫子仁德兼备,必可逢凶化吉。”
秦殊连忙也跟着意思了一下,低语喃喃道:“愿董夫子稳住‘明德’境。”
夜色渐深,东边明月悄悄爬上树梢,书院外草丛中蟋蟀开始不知疲倦的鸣叫起来,轻风吹拂在脸颊上,说不出的舒服。
秦殊伸个懒腰,慵懒的说:“回寝居擦洗擦洗身子,再吹吹晚风,就该睡觉了。”
范勇嗅了嗅被汗水浸透的衣衫,面目扭曲的说:“睡前得洗洗衣服,都馊了。”
说罢两人并肩朝着寝居走去,转眼就消失在了深邃的夜色当中。
而在此同时,青阳城外西南方向十五里处,原本明净辽阔的夜空中突然凭空凝聚起一抹黑雾,这黑雾起先只是渺小一点,在万里长空中微不可查,但眨眼功夫便卷积凝聚,形成了一片浓厚乌云,远远观之,如同半空中悬吊了一顶玄色车盖!
……
翌日清晨,天光熹微。
秦殊还躺在榻上酣睡,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凿门声。
咚咚咚!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翻身而起,口中大呼:“不好!你老公回来了!”
说罢就习惯性抓起衣服往床底下钻。
直到睁开双眼,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之后,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这里是青阳书院那间逼仄狭窄的寝居。
揉了揉惺忪睡眼,秦殊略带不满的一把拽开了房门,抱怨道:“谁啊?一大早就来凿门,三体人降临地球了吗?”
门口站着的是范勇,这货一脸兴奋,瞧他小脸红扑扑的模样,好像夫子刚许配给他一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范兄怎么这副模样,可是酣睡中做了什么春光明媚之梦?”秦殊笑吟吟问道。
范勇并未听出秦殊话中调侃之意,而是一步迈入房门,激动的说:“秦兄,机遇!大机遇啊!”
“什么机遇?”秦殊一头雾水,坐在几案前给范勇倒了杯凉水,递过去,问道,“详细说说。”
范勇抓起水杯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昨夜青阳城外十五里处,天灾初现!秦兄,立功、立德的机会来了!若是我们去的及时,兴许能独揽大功,借此破境呢!”
“天灾?”
听到这两个字,秦殊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严肃。
他从《国史》中了解过天灾,这是战国时期开始出现在史书中的巨大自然灾害,曾在景国一统天下之后消弭百年之久,但很快便重现人间,再度为祸四方。
对于天灾形成的原因以及应对方法,诸子百家有着不同的见解,其中儒家思想认为,天灾是神祇降罪于人间,天灾既是灾祸,也是考验。征伐天灾、平息天灾是一种救赎,同时可以立功、立德,提升个人的修为和境界。
这种论调即便是在今日也被广泛认同,因此每当天灾降临,百家门徒便慷慨奔赴,寻找平息天灾之法,也可以凭此立功,提升修为。
但天灾无情,征伐天灾极具风险,景朝开国以来,丧命捐躯于天灾者不知凡几。
秦殊斟酌考量,认为自己并不需要通过征伐天灾这种冒进、危险的方式去提升修为。毕竟除了“立功、立德”之外,他还可以通过《抡语》来立言。
反倒是范勇和其他儒生,在没有立言途径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征伐天灾来修行。
想清楚这一点,秦殊便没有兜圈子,而是耿直对范勇说道:“范兄,我听说天灾凶险,征伐天灾有性命之虞,你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