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之世,诸子并起,百家争鸣——儒、道、法、兵、墨、农、阴阳、纵横……一时间交相辉映,英才辈出。
各家门徒钻研先贤遗作以悟道,因派系不同各有其独到的悟道途径。
儒家讲求炼心,弟子初读圣贤书,能唤起胸中浩然正气,便是入门,称作“儒童”,此乃儒家第一重境界。
等到儒童对圣贤遗作有了自己的心得体悟,并可身体力行,知行合一,便可唤起顶上青芒,与胸中浩然正气融会贯通,突破“儒童”境界,来到儒家的第二重境界,谓之——“君子”。
如今这青阳书院中莘莘学子皆是儒童境,其中最有望破境之人便是李季,晨读之时董夫子已有断言,说李季不日即可破境,没想到最后竟是秦殊帮了他一把,通过宣扬离经叛道的《抡语》逼得李季当场拔剑悟道。
见此时李季将胸中儒学融会贯通,不少同学纷纷拱手以贺:“恭喜破境!”
范勇却是一脸忐忑,轻轻拽了拽秦殊的衣摆,低声道:“秦兄,李季本就是同窗中的佼佼者,修为渊深,非是你我之流能相提并论的,如今又已破境,依我看,不如暂且避其锋芒吧。”
秦殊不以为意,淡淡的说:“吾未见刚者。”
范勇一愣,旋即回忆起这是《论语·公冶长篇》的一句。
“秦兄此言何意?”
秦殊傲然道:“我还从没见过刚强到我打不坏的对手!”
范勇肃然起敬:“噫!壮哉秦兄!”
言语间秦殊已经迈步走到了草坪之上,与浑身青芒的李季遥遥相对,他一把抓烂青衿,赤膊上阵,拍了拍胸口钢铁般的肌肉,朗声道:“既然李兄执意切磋,我便舍命陪君子。”
李季却皱眉看着衣衫不整的秦殊,厌恶道:“赤身露体,有辱斯文!‘衣服不贰,从容有常’才是君子礼仪,你眼下所做所为,实在是违背了圣贤教诲!也罢,今天我便好好教训你这粗鄙之人!”
说罢,李季才发现秦殊还未选取武器,只是赤手空拳。
他当即催促道:“快去借一把佩剑,再来与我切磋。”
秦殊却是满面洒脱,豪迈道:“不用。子曰:君子不器。意思就是——君子打架,从来不屑于用武器!”
话音甫落,只见秦殊的肌肉又暴涨了几分!浑身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简直像是由铜铁浇铸出来的一般!
他右脚猛地踏地,竟将河畔草坪硬跺下去一个深坑!小腿肌肉迅速膨胀收缩,身体如雷霆霹雳,带起一阵劲风直扑对面李季!
“接招!”
两个字刚刚出口,尚未飘荡到同窗们的耳廓之中,秦殊的身体竟已来到了李季的面前,扬起硕大的拳头一击砸在了李季的脸颊上。
在此一瞬,拳头砸开青芒,如轻舟拨开湖水,李季连抬手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秦殊这迅猛一拳狠狠打中了脸颊,身体如断了线的纸鸢般一头朝着斜后方栽去,手中长剑更是脱手而飞,在半空中转了两转,摇摇曳曳的插在了脚边的草坪上。
同窗们瞠目结舌,望着眼前这一幕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堂堂君子境的李季,在肉身悟道的秦殊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片刻过后,范勇才高呼着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蹦蹦跳跳来到秦殊身旁,亢奋道:“秦兄胜了!秦兄胜了!秦兄所言不虚,果然未见刚者也!”
秦殊心中其实也是相当惊喜,没想到这肉身悟道威力竟如此强横,一拳下去,就连君子境的李季都给砸了个七荤八素。
但他深知强者不光实力要强,姿态也必须做足,否则他怎么能在同学之中树立威信,传播他的《抡语》?
于是乎,秦殊气定神闲,背负双手,飘飘如遗世独立,神态清冷的开了口:“‘不学礼,无以立。’不学习礼仪来尊重我,我就打得你无法站立。”
此言一出,同学们无不折服。
他们反复回味着秦殊在这一战之中所言所行,竟是觉得茅塞顿开,大有裨益!
“吾未见刚者。”
“我没见过刚强到我打不坏的对手。”
“君子不器。”
“君子打架不屑于使用武器。”
“不学礼,无以立。”
“不学习礼仪来尊重我,我就打得你无法站立!”
实在是字字珠玑。
不少儒生纷纷上前,对着秦殊长揖到地。
“谢秦兄提点。”
“秦兄大贤!”
“秦兄之言大善,在下受教了。”
秦殊作谦和状,拱手回礼:“诸君谬赞。”
而在这礼尚往来之间,不远处的李季挣扎着爬了起来。此时他半张脸肿胀如茄子一般,挤得左眼只剩下狭长一条窄缝,后槽牙也掉了一颗,和着血水吐在了草坪之上。
恼羞成怒之下,他抬手戟指秦殊,不服道:“无耻!卑鄙!竟然……竟然在我尚未防备之时偷施黑手,真是卑劣,你……你胜之不武!”
面对李季的指责,秦殊并不生气,而是选择再给李季一个机会。
“若仁兄不服,我们大可以再来比试一场,这一次你攻我守,你看如何?”
“正合吾意!”李季立即答应,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