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咄咄怪事!
起先听到秦殊胡言乱语,曲解《论语》中圣贤之言,身旁同学们无不捧腹大笑,忍俊不禁。董夫子则被气得当场破防,指着秦殊劈头盖脸一通批判。
岂知随着秦殊歪解《论语》,他身上竟迸发异象,这本是儒生学有所成,顿悟儒道之征兆,可这异象又分明与其他儒生顿悟的异象迥然不同。
寻常儒生有所顿悟,胸中渐渐积蓄浩然正气,头顶则会亮起点点青芒;秦殊这次“顿悟”,却是肉身得到锤炼,身材变得高大,体格变得魁伟,肌肉变得饱满。
董夫子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惊,胸中的怒气也瞬间烟消云散,他止住对秦殊的呵责,眯起眼睛,左右踱步,屏息凝神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怪胎”。
同窗们更是诧异莫名,歪头侧目的暗中观察——原本一个唇红齿白的俊雅儒生,怎么突然就穿上了一副狰狞魁梧的肌肉铠甲?更为震撼的是连身上的衣衫都被撑爆,露出盘虬卧龙般的胸腹肌肉。
好怪!
再看几眼!
不过最为震惊的并非董夫子,也不是同学们,而是秦殊自己。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之间,竟然脱胎换骨,将身体素质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
“好家伙……瞧瞧这肌肉纯度,上一世即便我天天加倍撸铁,恐怕也达不到这个水平!难道这就是来自《论语》的力量?我突然开窍,顿悟了传说中的儒道?
不过我这悟道路径,似乎和其他同学们不太一样,他们都是胸前冒正气,头顶亮青光,我却是直接提升肉身力量。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走的都是法师路线,我却是个战士?”
此时董夫子深深吐纳,稳住心神,然后迈步走到秦殊身旁,伸出手来,忐忑且好奇的捏了捏他粗壮健硕的臂膀。
一张威严肃穆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
“我传道授业近三十年,还从未见过以如此荒诞方式悟道之人,但若非悟道,又无法解释你身上的变化。罢了,‘天下殊途而同归,一致而百虑’。悟道并非只有一条路,肉身悟道,也是悟道。”
秦殊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能听懂董夫子这番话算是认可了他的悟道方式,换句话说,他对《论语》的这番简单粗暴的“直译”,被董夫子所接受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秦殊心中暗叹,“本来只是看恶搞视频图个乐,没想到这视频里的翻译还真的帮了我大忙,看来圣贤之言并没有一定的答案,只要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就称得上顿悟。”
然而就在此时,方才得到董夫子嘉许的学霸李季突然长身而起,执言道:“董夫子,秦殊适才所言,分明是歪理邪说,不仅曲解了《论语》,更亵渎了圣贤。即便他身负异象,也并不意味着他的言论是正确的。”
董夫子闻言转向李季,捻须不语。
李季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儒家创派数百年,历代儒生悟道,皆是以胸中浩然正气、顶上湛湛青芒为体现,秦殊曲解《论语》,以肉身显现异象,分明是邪魔外道,非我儒家正途!”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马上引起不少同窗的赞同。一些儒生交头接耳,对肉身悟道的秦殊指指点点。
但也有一些同学并不认可李季的说法,认为他对儒道的理解过于片面、狭隘,而秦殊的悟道方式,反而给他们打开了新的思路。
此时董夫子悠悠然开了口:“儒家之核心,在乎于‘仁’,李季,我问你,何为‘仁’?”
李季当即答道:“仁者,人也,仁即是人。这人既是自己,也是他人。君子修身提升自己,是为仁,君子爱人,帮助他人,亦为仁。因此儒道真谛,在乎于人。”
这话说完,李季头顶再次泛起青芒,这一次青芒比之前更盛,竟映照的竹林深处一派敞亮。
同时一道浩然正气自李季胸前鼓荡而起,掠过竹林,吹拂向远处的河面,激起层层涟漪。
同学们无不惊叹。
“李季对儒道的体悟,竟已经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
“难怪董夫子说他不日即可破境。”
“秦殊听好了,这才是领悟儒道真谛的正确方式。”
李季答完此问,也是沾沾自喜,双手背负,傲然独立。
董夫子却并未马上给出点评,而是转身看向立在另一侧的秦殊,出言发问:“秦殊,你说,这儒道中的‘仁’字,当作何解?”
秦殊笑了笑,晃了晃斗大的拳头,豪迈的说:“你们看啊,这仁字有两部分——一个是人,一个是二,很显然,‘仁’指的就是一种把人一分为二的技术!”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次暴涨,身高增高了几寸,肌肉也变得更加厚实了几分,与面前身材消瘦单薄的董夫子、李季相比,秦殊简直巍峨如山,恐怖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听到这番解释,董夫子哑然失笑。
李季则嗤之以鼻,眼神中大有轻蔑之意。
随后董夫子当即问众人:“对于这‘仁’字的两种解释,尔等更偏向于谁?是认可李季的说法,还是赞成秦殊的阐述?”
众儒生面面相觑,犹豫再三后作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