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伦敦迎来了2004年的第一场雪,鹅毛大雪给郊区的金士曼庄园铺上厚实的白地毯,一辆黑色轿车在地毯上轧出长长的车辙,冒雪驶入庄园当中,停在红砖尖顶大屋正门前。
伊尔莎下车,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绑成马尾,露出冷峻精致的面庞,左手撩起藏青色长款风衣,抄进黑色西裤口袋中,棕色皮靴踏上台阶,进入大屋正厅。
壁炉中,火焰在燃烧,暖意袭人。
大厅里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旁边放着十三把木质椅子。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个戴眼镜的老人。
“你到了。”老人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镜:“坐。”
伊尔莎没有资格坐圆桌边的椅子,来到后方的长椅前,点头致意:“亚瑟。”
叫做亚瑟的老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我看了你发过来的证据和报告,你做的非常好,我会通知下去,正式开启你的骑士试炼。”
伊尔莎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是!”
亚瑟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欧比亚集团想法很特别,竟然以这种方式制造化妆品。”
伊尔莎是个英国人:“因为他们是法国人。”
“对,很对!他们是法国人!”亚瑟陷入某种习惯性的情绪中:“可以在战争打响的时候就投降,然后别人会帮他们赢得这场战争……”
他及时打住:“人老了,总喜欢回忆往事。”
伊尔莎完全理解亚瑟这种情绪,稍微顿了一会,才问道:“我们要不要针对欧比亚集团发起追捕或者调查?”
亚瑟摇头:“不!不用!这件事的证据足够了,你不必再多做调查。”
伊尔莎想起看过的烤炉:“死了很多人,法国人用少女为原料制作香水……”
亚瑟很严肃的说道:“是的,这件事非常邪恶,法国人的脑袋用错了地方,我们必须予以纠正和惩罚!”
伊尔莎眼睛里面有疑惑。
对于骑士的候选,还是极有可能通过的那种,亚瑟较为重视,特地解释:“这件事关系的不止是正义与邪恶,还有英法之间的关系,没有法国政府部门掩护,欧比亚集团做不成。”
他拍了下伊尔莎在飞机上就传真过来的文件:“这些,足以让我们与法国人交涉时占据绝对优势,我们可以让法国人在很多方面做出退让,尤其涉及欧盟的谈判。”
伊尔莎亲眼见过,心有不忿,试着争取:“陛下那边总要有交待。”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提起白金汉宫的那位,亚瑟一脸尊敬:“陛下说,国家利益为先。”
伊尔莎不再多说。
亚瑟取出一份资料,放在靠向伊尔莎的那边:“这是你的试炼任务,欧洲大陆近几年出现一个秘密组织,你想办法潜入进去,查清他们的根底。”
…………
巴黎外围,位于93省的哈维尔货站。
这是一个临近戴高乐机场的货运存储中心。
从九十年代末开启,来自东欧的移民大量涌入93省,与来自前法国殖民地的黑叔叔们争夺地盘。
黑叔叔们很暴躁很强壮,但脑袋里面缺了点东西,阿尔巴尼亚因为历史缘故,一度近乎全民皆兵,在经历过基本军事训练的阿尔巴尼亚帮面前,黑叔叔们不堪一击。
得到资本集团暗中支持,阿尔巴尼亚帮轻松占据了哈维尔货站及其周边区域。
穆拉德是巴黎所有阿尔巴尼亚人的头。
这位五十多岁的黑帮头目身材魁梧,精力旺盛。
货站的办公楼里,穆拉德坐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瑟瑟发抖的十四岁女孩。
他一只手摸着络腮胡子,一只手提着皮鞭,嘴角的笑让满脸横肉看起来异常凶恶,下命令:“你,过来!”
女孩像吓坏的鹌鹑,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穆拉德松开鞭梢,皮鞭大半截垂下去,浸在桌边的水桶里。
女孩害怕极了:“求求你,放过我,我是阿尔巴尼亚人,我老家在首都地拉那,我们是同胞。”
啪——
穆拉德挥动皮鞭,在半空炸响:“当然,我们不仅是同胞,还是父女。来,叫声爸爸……”
女孩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该是这样的,在首都地拉那的时候,说好的来法国打工赚钱,能让她养活弟弟妹妹……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穆拉德皱眉,掏出手机接电话,刚说了两句就瞪大眼睛:“什么?天堂街遇袭?马科呢?我儿子呢?你们不是警察吗?不是安全局吗?怎么会不知道!约瑟夫,你们拿了钱,起码要做事!我要知道是谁做的,我儿子去了哪里!”
穆拉德挂断电话,兴致全无,只剩暴戾,挥舞皮鞭,抽了出去。
刚抽了两鞭子,在女孩的惨叫中,手机再次响起,他接起来:“马科被人劫持了?那些女孩说的?混蛋,敢劫持我儿子,我要宰了他!”
…………
汽车行驶在93省,罗南打起精神,这是巴黎最混乱的地方。
接近哈维尔货站,路口有大货车穿梭,罗南只能停车让大车先走。
车刚停下,路边突然出来六七个黑人,手里拿着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