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马休走,那山有点高,难怪老太太不能来。
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向海的位置,地上长满荆棘,众人用武器清理了一下。
“就这里了,看边上。”马休指着地上道。
“又是汉字。”昆仑奴道。
杜环清理了树叶和淤泥,对着露出的字念道:“故汉西域都护丞马靬之墓。”
“什么意思?”大家问。
“这是汉字汉话,这个人是后汉西域都护丞,名字叫马靬,知道吗,都护丞的官阶比司马高一级,也就是说他的官比我大,哈哈。对了,下面还有字,是这样的:汉延熹十年自立。奇怪,这个字居然是死者生前就刻好了,年号也不对,桓帝延熹没有十年啊。
“或者这位马老将军预知自己不久于人世,事先做好了安排,自己选好地方,自己写了字叫这里的石匠照着刻的呢?”昆仑奴道。
“你说的有道理,昆仑,他远离故土,根本不知道皇帝年号后来改过了。看这里,风水不错,背山望海,啊,是向东的,这马将军心系故乡,向着东方。看来昨晚我们看的那副画也是他晚年自画的,这位马老前辈是能文能武啊。”
杜环道:“可我们那里是刻碑,他却没有碑,只刻在这山坡上,马休,这马靬的墓在什么地方?”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在这山里。”
“我看整座山就是他的墓,这坡只是他的碑,他是一位汉代的无名英雄,是我们汉人的英雄,虽然最后没能回到家乡但也是英雄,试想当年张骞通西域,最后仅有两个人活着回到长安,不容易啊。”杜环叹息道,然后深深地朝刻字的地方拜了三拜,昆仑奴和马休也跟着拜了,只有约翰念他的上帝。
“马休,你妈妈说她就是这位马靬将军的后代,你我有缘啊。走,我们去海边吧。”
马休很高兴,像个孩子似的跑在前面。
到了山下往海边走,猛然再回头看,杜环惊道:“你们看,整个山就像一座巨大的陵墓,比骊山墓还大,刚才我们去的那座山尖尖的,如同墓碑一块,啊,这位马前辈真是风水大师,难怪留下了道家的《道德经》,原来深谙道法。”
说完,他再次向山深深长躬。
“看来汉桓帝时代贵国与罗马帝国有交往了,有什么记载吗?少爷,好像你一直没有讲。”
杜环就使劲想,一会儿,他想到了波斯湾,就大悟道:“有,《后汉书》有记载,那个时代大秦王安敦就派使者出使我国,见到了当时的皇帝,就是这个汉桓帝,还献上了不少礼物,据说有象牙和犀牛角,我想,大秦王能派人来,肯定事先就有汉使先到了大秦通使了,否则也不会派人来,或许马靬将军就是那个时代去的使者呢。对了,这个大秦王安敦在罗马帝国是什么样的人啊?”
“前面我说过哈德良皇帝是罗马五贤帝之一,这个大秦王安敦或许就是五贤帝的第四位,也叫安东尼,只有他名字的发音跟你说的安敦相同,在他统治时期是罗马帝国的顶盛时期,他曾在这里击败了苏格兰部落,在这往北也建造了一条长城。你们那个时代的皇帝如何,有他这么伟大吗?”
“相反,他是个坏家伙,哈哈,后汉帝国的败落就是从他开始的。到了后来,无不痛恨桓、灵二帝。对了,你说他曾在这里击败苏格兰部落,也许这位马将军也参加了这场战斗,不知道是哪一方,按道理应该是帝国一方,可他娶的是苏格兰女人,那个时候或许他年纪也大了,到底是战死的还是病老死的我们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我的祖先没有讲,反正留下的就这些了。”马休道。
“这是个永远的谜了,史书没有他的名字,不过马家在后汉是贵族,大有来头,后汉最有名的就是马援了,他女儿是明帝的皇后,后代人才辈出,有马超马良,我朝有马周。”
“马家是大族,如同我们杜家,人丁兴旺,子弟众多,我想,我就如同这马靬将军一样,也如同这北海的一滴海水,以后也跟他一样,不会在史书浪花上留名了。”杜环叹息。
“少爷,不,杜将军,如果为了人类,即使青史不留名,只要出了力,上帝会记住你,将来一定在天堂生活。”约翰深沉地说着。
“好你个洋和尚,你不是咒我家少爷死吗,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昆仑奴发怒了。
“我不忌讳这些,昆仑也别在乎,当年罗教士也这样。”杜环安抚道。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海边的避风港,船都在这里,那些渔民已把马拉上了船。
“今天我们就在船上吃海鲜,如何?”马休道。
“好啊,不过,要是做饭生烟火,岂不暴露了,这样,小鬼们就不来了。”杜环道。
“这个你别急,中午和晚上我们都安排好了,我们晚饭在天黑前用完,天黑后就隐藏起来,小凯文他们已经出海去先打鱼了,等有了收获就吃鲜货。”赫胥黎道。
到了中午,大家吃上了刚捕获的新鲜货,不过是生吃。
杜环和昆仑奴有点不习惯。
“以前我们打仗吃生牛羊肉、野兔、土拨鼠,但没吃生鱼,即使在巴格达,海鲜也是烤着吃。”昆仑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