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祖父知悉朝廷大败的信息,知道了小儿子无恙,放心的悠然回归。
对于韦扶风,他一点也不担心会遭到拒绝,他做皇帝,一是长者地位,二是韦扶风需要韦氏的支持。
韦扶风做了皇帝,基本不能影响韦氏一族,祖父做皇帝,能够将韦氏一族拖下水。
什么是大逆之罪诛九族,一个庶出小辈造反,不可能牵连整个家族。
一个分支祖宗造反,会给所有氏族造成污点,被皇帝质疑,忌惮。
另外,祖父在金州的时候,并非闭门的醉生梦死,对外做了很多笼络之事,韦扶风的根本是流民,落魄寒士。
祖父的根本,借着韦昭度的名头,针对长安贵族和官宦的影响力。
刘崇龟的书信,使得北方能吏南下边蛮效力,韦扶风的延请做不到。
同理,祖父能与长安贵族和官宦说上话,拉拢为已用。
流民群体,对于统治有着天然的短板,大字都不识几个,只知道造反的打打杀杀,造成韦扶风很缺管理人才。
韦扶风力求文武分权,流民出身的做将官,文官只能四处搜罗寒士,官宦后裔。
......
祖父悠然的抵达长沙府,他的兄长韦昭度,回到长安城,成为皇帝倚重的新首相,李磎也获得提拔,兼任吏部尚书。
长安城流失十万以上人口,李磎一家顶住惊惶的没有离开。
李茂贞退兵,避难金州的长安人,陆续回流了四成多,有近六成不愿回去,金州很好,最少粮食不缺。
很多打算回去长安的人,买了粮食,结果出城门时被收没,人可以自主离开,但不许带走金州一粒粮。
结果,有七成长安人留居金州城,使得外城的人气大增。
......
祖父抵达长沙府城门外,遇上一个官员拦路,告知一件让他意外的事情。
他的小儿子韦雄,竟然来到了长沙府上任,说是奉皇帝圣旨接任长沙府节度使。
祖父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了,这简直是来打他的脸。
祖父有了做皇帝之心,偏偏小儿子拿着大唐皇帝的圣旨,跑来长沙府上任。
韦扶风极力使得治下脱离大唐任官,偏偏小儿子,尊崇大唐皇帝的跑来破坏。
祖父仿佛吞了一只苍蝇,头一次感觉了小儿子愚蠢,以前只是认为小儿子年轻不懂事,需要磨砺。
祖父阴沉着脸,看着传告的官员,问道:“人在那里?”
“回老大人,刺史大人说潭州早就奉旨归属夜郎府,来人是妄图骗夺长沙府的贼人,故捉拿下狱,其带来的五千军力成为俘虏,看押在城外军营。”
祖父一怔,喜道:“好,做的好,将人秘押本军船中。”
官员恭敬遵命,又问道:“老大人,五千军力如何处置?”
祖父想一下,官员又道:“据说,五千军力的九成是战败的神策军,败逃时,跟随那人跑回了金州。”
祖父微怔,寻思一下,道:“你去告诉领军的副将,本军命令他率军去往桂州,归属观察使韦轩听用,若是不从,或是有胡说八道者,斩之。”
官员领命去了,祖父暗松口气,随即又有些凛然。
韦扶风对治下的控制实在牢固,多亏自己谨慎言行,没有触动军政利益,若是倚老卖老的指手画脚,只怕会让扶风警惕抵触。
祖父也不进城了,回去船只等候小儿子。
......
韦雄被押解的送到城外船中,难知吉凶的他惶恐不安,后悔之极,恐惧潭州的官员,会不会暗杀了他。
入船见到父亲,韦雄一怔,随即惊喜喊道:“爹。”
“混账东西,那个让你来的潭州。”祖父气恼斥责。
“爹,我是奉旨赴任,皇帝陛下赐封了我是长沙府节度使。”韦雄理直气壮的辩解,甚至是自傲,见到了父亲,他不怕了。
祖父气急而笑,指着韦雄骂道:“你个蠢货,大唐皇帝的赐封若是有用,这天下何至于藩镇林立,你的伯父是蜀王,西川节度使,但那种赐封有用吗?还不如一个队正权威。”
韦雄不服道:“长沙府是自家地盘,孩儿当然能够赴任。”
“闭嘴,你拿着大唐皇帝的圣旨赴任,吃里扒外的家族叛逆,被皇帝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你用皇帝的名义夺取扶风的治下,扶风为了维护统治威严,能够杀了你以正视听。”祖父恐吓教诲。
韦雄微怔,略一寻思,不服道:“我就算做的不对,扶风也不敢杀我,我是他的亲叔父。”
祖父看着小儿子,眼神流露了恨铁不成钢,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心知说的再多也是对牛弹琴,他不愿小儿子心里有了阴影,还亲叔父,换成他严重威胁了韦扶风的统治,也难免不会被杀。
不说历朝历代的皇族争权夺位血腥,就是如今的藩镇,不知上演了多少父子,兄弟之间的反目杀戮,自己的小儿子过于天真。
“爹,皇帝不仅赐封长沙府节度使,还赐封了金吾大将军,西风军使。
对了,孩儿带来了五千西风军,据说被俘虏了,请爹帮孩儿要回来。”韦雄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