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扶风看在眼里,没有多问的打发了火长。
他猜度王猛是个军霸刺头,被杨使君做为弃子弄离汉中,若是得力亲信,舍不得失去。
了解之后,韦扶风的心里,王猛成为了必杀之人。
军霸刺头是极其危险的人物,王猛的存在,宛如恶狼窥伺,随时能够翻脸相向的杀了韦扶风。
韦扶风的冒危行骗,目的是获得富贵利益,王猛之前流露了桀骜不驯。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旦离开汉中远了,杨守亮对于王猛的威慑也随之无存。
乱世军中,骄兵悍将反噬主帅的事情司空见惯。
韦扶风不可能获得王猛的真心投效,就算王猛不是军霸刺头,也是杨守亮的爪牙,对于韦扶风的行事大不利。
次日一早,饭后近二百将士开始忙碌,半时后启程离开了军寨,向西进发。
老冯和碧衣女,与十一个属下,在昨日已然先行。
韦扶风享用了马车待遇,王猛是骑马,一路顺利行进,近午时,在一处山岗下休息。
韦扶风下车,看着士兵们埋锅造饭,这时王猛走了过来。
“大人。”王猛横臂军礼。
“哦,王将军辛苦。”韦扶风微笑回应。
“大人,卑下想与大人说话。”王猛直接道。
“好,我们去那里。”韦扶风点头回应,迈步走去了外围,远离了士兵十数米,与王猛在一处乱石坐了。
“王将军想说什么?”韦扶风温和问道。
“大人,川南节度的治所是泸州,卑下认为应当先取泸州。”王猛说道。
韦扶风一怔,道:“先取泸州?那怎么可能?”
“大人,东川这些年来易主频繁。
先帝僖宗时期,如今在西川做监军的宦官田令孜,当年把持朝廷大权,任用陈敬暄为西川节度使,任用另一亲信杨师立为东川节度使。
后来杨师立背叛田令孜,陈敬暄发西川之兵,命令高仁厚为大将攻灭了杨师立。
杨师立死后,高仁厚成为东川节度使,但陈敬暄害怕高仁厚的善战,寻机诛杀了高仁厚。
高仁厚死后,朝廷任命神策军出身的顾彦朗为东川节度使。”王猛诉说掌故。
韦扶风点头道:“吾知道东川节度使顾彦朗。”
“大人,顾彦朗入主东川不过三四载,怀柔的不敢大肆更换各州主官,而且治所梓州在东川之北,泸州在东川之南,间隔遥远,泸州发生了什么变化,顾彦朗无法很快反应。”王猛说道。
韦扶风摇头,道:“就算顾彦朗不能很快反应,我们也没有力量夺取泸州,何况顾彦朗反应之时,我们如何守住泸州。”
“大人,泸州刺史是顾彦朗新任,原刺史是被顾彦朗威迫辞官,新刺史上任不足半载,我们奇袭夺得泸州,再求得杨使君出兵佯攻东川,顾彦朗不敢发重兵进攻泸州。”王猛说道。
韦扶风想一下,道:“你说的合乎兵家策略,只是我们的兵力太少,而且此行是监军大人为主,需他决策。”
“兵少有兵少的战法,我们可以冒充是顾彦朗的军力,入城接近泸州刺史诛杀,然后宣布顾彦朗已死,奉新任东川节度使之命接管泸州。”王猛说道。
“那么做太过冒危,不如接管渝州之后,再图进取泸州。”韦扶风摇头道。
“大人,先入渝州,泸州就夺不得了,泸州在渝州的大江上游,先拿下泸州,再领泸州军顺江而下进逼渝州,渝州刺史方能归属,否则二百兵去了渝州,渝州刺史肯定拒绝交出兵权。”王猛说道。
“渝州刺史拒绝交出兵权?难道不怕杨使君发兵讨伐?”韦扶风驳说。
王猛摇头,道:“大人,卑下说句不敬之言,杨使君的大军从不轻发,当初王建带着数千团练,擅自夺取了阆州,杨使君身为节度使,那怕是损兵折将,也应该出兵平叛,占理之下不出兵,如今更不会出兵远征渝州。”
韦扶风听了若有所思。
王猛又道:“大人,渝州归属川南节度使,杨使君的出兵就成了擅动刀兵,渝州刺史承认归属川南节度,但拒绝交出兵权的行为,属于川南节度的权力内斗,不属于反叛。”
韦扶风听了神情微变,道:“这么说,我们去了渝州,根本入主不得。”
“能够入主,但只能是无权无势的摆设。”王猛不客气的回答。
韦扶风默然,过了一会儿摇头,道:“进夺泸州太过冒危,监军大人肯定不会去的。”
“大人,监军大人不用冒危,但需要监军大人求得杨使君出兵佯攻。”王猛说道。
“监军大人不去,那岂不是我去。”韦扶风说道。
“也不需大人冒危,大人可以在泸州城外等候,卑下愿为大人夺取泸州,卑下就算失手,也不会误了大人的渝州之行。”王猛起礼恭敬道。
韦扶风想一下,道:“王将军,本军去见监军大人商榷。”
唤了四个军弩属下相随,韦扶风去见监军杨辉。
二百将士分成了三部分,行军司马在前段,监军在中间,韦扶风押后。
韦扶风请见时,才知道行军司马万隆与杨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