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韦扶风坐在椅子上,猜度张谏会不会成了朱延寿走狗。
韦扶风认为,乱世人心道德沦丧,张谏叛投杨行密,绝非感激当年杨行密的救济。
张谏多半出于自身生存的抉择,泗州刺史当年属于时溥属下,时溥败亡,张谏投降了宣武军朱温。
时至今日,杨行密老病,朱延寿正当壮年,战功彪炳。
杨行密的儿子年少又不务正业,张谏这个‘墙头草’。
韦扶风摇摇头,这一次北上凶险的很。
杨行密利用他摆出分权架势,一石二鸟之策,敲打朱延寿,警告淮河一线的文武官员,权柄来自扬州大王。
韦扶风又思考徐州军情,上次朱瑾率军数万进袭徐州,事实上并没有拿下徐州治所彭城县城,只是洗劫了其它县治。
徐州现在驻扎两万宣武军,宿州驻扎一万宣武军。
假如杨行密抽调泗州驻军南下,徐州宣武军必然趁虚进攻泗州。
相比而言,杨行密的进攻流于骚扰,不具有夺取徐州宿州的实力,进兵宛如匪徒的一通祸害。
宣武军朱温的进攻,真的想要占据淮南道的开疆拓土。
杨行密的袭扰祸害,造成徐州人心支持宣武军统治,仇视淮南军。
韦扶风摇摇头不想了,他这个武宁节度使,不过是杨行密玩弄权谋的伎俩。
晚饭,杨妙言来到韦扶风屋里一起。
吃饱了,杨妙言收拾碗筷入食盒,坐下问道:“你似乎不喜泗州刺史的尊崇?”
“虚头巴脑的尊崇,换成你,愿意成为泥菩萨吗?”韦扶风随意回答。
“你成为节度使,服众需要一段时间。”杨妙言轻语。
韦扶风不语,没必要与天真小娘多说什么。
杨妙言又道:“一步步的来,父王肯定给予你实权。”
韦扶风无奈的望着杨妙言,温和道:“假如朱延寿这般认为,我会死在淮河。”
杨妙言俏脸惊变,急道:“你莫要胡说。”
韦扶风轻语:“你知不知道,大王害了眼疾。”
“听说过,我去过问安,没觉得父王看不见。”杨妙言低语。
韦扶风说道:“那是你接触的少,以前大王接见我,都是正襟危坐的直视,最近一次接见,大王望着别处与我说话,而且大王老态明显。”
杨妙言不语,韦扶风又轻语:“你对于世子的印象如何?”
“大兄很好。”杨妙言回答。
韦扶风轻语:“言不由衷,你讨厌世子的奢华纨绔,想着日后离开扬州,耳目不闻的心净。”
“你又胡说。”杨妙言嗔怪低语,难为情的低眉顺眼。
韦扶风轻语:“世子纵然纨绔,其它儿子太小,大王别无选择。”
“你什么意思?”杨妙言嗔怪。
韦扶风轻语:“一家人,实话提点你,藩镇内讧残酷,大王活着,无人胆敢造反,你大兄继承吴王,未必压得住功勋老将。”
杨妙言迟疑一下,轻语:“你的意思,舅父大人造反。”
韦扶风轻语:“不仅仅舅父,任何手握兵权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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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都有可能造反,刘威,安仁义,田頵,一旦扬州被叛军占据,大王一家灭门。”
“你别吓我。”杨妙言惶恐低语。
韦扶风轻语:“大王的心态纠结摇摆,要么主动让位一员老将,换取家族富贵传承下去,要么儿子继承,承受灭门风险。”
“你能辅佐我的大兄。”杨妙言轻语。
韦扶风轻语:“我没有本钱辅佐,你的大兄也不会接受我的辅佐。事到临头,我带你去往上元府。”
“你是大兄教头,大兄知礼是你的教导。”杨妙言轻语。
韦扶风摇头道:“你的大兄信任陪他玩球的人,那些人很多,轮不到我获得重用。”
杨妙言沮丧,她了解大兄什么德性。
韦扶风轻语:“你是女儿家,不用忧愁。”
杨妙言低语:“你说去往上元府,没有淮南军支持,你的升州刺史有用吗?你想依靠晋陵公主?”
韦扶风回答:“我不可能依靠公主,我的升州刺史出于大唐皇帝,得到过江宁冯弘鐸认可,失去淮南军背景,我投靠冯弘鐸。”
“冯弘鐸未必能容,你不能回去川南军吗?”杨妙言轻语。
“走投无路,只能回去川南军。”韦扶风回答。
“我不愿随你去川南军。”杨妙言低语。
“我也不愿回去川南军,或许去往杭州。”韦扶风轻语。
“杭州?你在杭州曾被俘虏,去往杭州做什么?”杨妙言诧异不解。
“做官呀,杭州之主挽留过我。”韦扶风回答。
杨妙言难以置信的望着韦扶风。
韦扶风轻语:“你别误解,杨妮儿的死与我无关,我当时果断放弃抵抗的做了俘虏,杭州之主需要我这种文官辅佐。”
杨妙言点头,韦扶风轻语:“不说了,说多错多,未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杨妙言轻语:“你放心,我不说出去。”
韦扶风笑语:“夫妻私房话,你说出去,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