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张瑜和王岩来见。
张瑜是牙将,王岩是长沙府军中十将,曾经护送十四娘自长沙府抵达鄂州,故此合计一百一十军力。
见礼之后,张瑜说道:“夫人,属下与王岩商榷,王岩带走一只船,另外雇佣两只船,率领五十军力去往洪州送礼。”
十四娘点头,望着王岩,温和道:“王岩,抵达洪州,你和部下留在洪州,归属新夫人听用,军需军饷在洪州借用,日后川南军归还。”
“属下遵命。”王岩军礼回应。
“以后你是牙将,在洪州谨慎一些,望你安然回归川南军。”十四娘温和道。
“属下谢夫人提拔。”王岩单膝跪地,感动道谢。
“是你应该得的,你们去准备启程吧。”十四娘温和吩咐。
两位将官离开,不久,船只同时启程,三艘川南军船只去往大江下游。
江州兵飞报钟匡范,钟匡范想一下,不理解川南军为何分道,询问身边幕僚。
幕僚说宣州田珺女儿给了扶风侯做妾,或许是往来亲近,或许川南军向宣州田珺求援。
钟匡范思虑再三,综合多种因素,最后没有追杀十四娘一行。
......
韦扶风一行去往大江下游,二十护军随行,王朝为首领。
王朝身材魁梧,豹子头,生相凶悍,匪气十足,不爱搭理韦扶风,明显的不爽。
王朝的武官职从七品,对于韦扶风轻易获得大官,愤愤不平。
李振重视韦扶风,一是曾经的金州缘分,二是救了韦扶风,三是韦扶风出身勋贵之家,符合李振引以自傲的名臣后裔。
王朝则是草莽出身,识不得几个大字,也就是悍将层次,还是宣武军指派给李振,李振根本不愿倚重为心腹。
王朝的不理会,韦扶风乐得清闲,一路无话的顺江而下,寻觅脱身机会,可惜找不到机会。
韦扶风总不能跳江,他也不敢跳江,护军有十一个弓箭手。
其中王朝背着硬弓,估计能够百步穿杨,除非韦扶风先下手,偷袭杀了王朝。
每到码头停泊,必然遭到当地兵力盘查监控,韦扶风找不到脱身机会,一直抵达当涂县的芜湖镇。
芜湖镇码头停泊十数只商船,码头上的人气一般,十二月的冬日,正值行商淡季。
另外川南军与宣武军的战争,影响了货源流通。
登岸踏足码头,韦扶风有种踏实的感觉,他知道,芜湖镇是鸦雀卫的一个据点,他一直不愿冒险脱身,主要是芜湖镇的据点。
码头帮工跑过来,询问之后,失望离去。
韦扶风喊住一个帮工做向导,一行人跟随向导去入芜湖镇堡。
芜湖镇堡的周长也就三里,城墙简陋,城门楼仿佛土地庙耸立,十几个麻衣长枪的团练守在城门。
韦扶风一行走到城门,守军盘查,痛快的放行。
川南军是大主顾,守军得了很多好处,年节还指望鄯阐坊给些年货。
走入城内,一条长街通到头,街旁铺面林立,多数关门,显得长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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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扶风跟随向导,走不多远转弯,见到一座飞檐三重的高大牌坊,上面三个石雕大字‘鄯阐坊’。
韦扶风入城就看见了半截牌坊,向导紧着步伐走过牌坊,喊道:“来客了,来客了。”
空荡荡的坊里,两侧是整齐的厢房,长达百米,近边的左侧厢房门户打开,走出三个男子,一个圆领袍衣,两个麻衣。
“朱三。”袍衣男子喊道,目光又看见走来的韦扶风一行。
袍衣男子的眼睛,顿时瞪大三分,流露难以置信。
韦扶风喊道:“梁琦,我是楚瑜,你居然来了宣州。”
袍衣男子反应很快,迈步迎接,说道:“楚瑜,你,怎么来了?”
“奉命公干,我们有三年没见了。”韦扶风语气感慨道。
“是啊是啊,一别很久了。”梁琦也是感慨回应,一张圆脸堆满笑容。
“我只是路过,去往宣州公干,叨扰你啦。”韦扶风止步笑语。
“不麻烦,他乡遇故知,请进,哦,我得通禀窈娘夫人。”梁琦笑脸回应,多少有些失措。
梁琦万万想不到,尊贵的节度使大人,居然出现在‘危险’地盘。
韦扶风转身,说道:“王校尉,随我拜见窈娘夫人,窈娘夫人是宣州田公的女儿,对于我们此行有利。”
王朝点头,他也知此行凶多吉少,心里怨恨李振让他送死,就算悍不畏死,也没人愿意憋屈的找死。
梁琦察言观色,看出来,这个面相凶恶的武官,不与节度使大人一条路,下意识盘算,驻扎芜湖镇只有五人,斗不过这些敌军。
川南军在芜湖是行商,不可能驻扎或招募太多武力,也不敢勾结本地军力,只能付出好处,求个行事通达。
韦扶风让王朝随行,结果其他护军跟随不离,一行人深入鄯阐坊,直至抵达一座考究大院。
院门建有门楼,院里铺着青石板,花圃,八角水井,亭子,两侧歇山顶厢房,正面一座二层歇山顶,梁柱飞檐,雕花窗棂的精美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