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
意外还没停止。
她忽然听见外头轧轧之声,窗外的栏杆似乎缓缓动了。
随即脚下的地板也开始动。
啪啪啪啪连响,所有的窗户都被关死。
这一动十分迅猛,整个房间都在晃动,耳边轰隆声起,巨大的惯性带得铁慈蹬蹬连退数步,后背即将撞上墙壁时,后背猛然一空。
铁慈已有感应,拔身而起,手指如钩,刺入屋顶,低头一看,木质墙壁已经翻倒,可以看见后面的一模一样的房间,那房间的墙壁也在翻倒,次第连绵,远远望去宛如巨大骨牌接连翻倒,蔚为壮观。
墙壁翻倒之后,这些房间就被连贯成了一个巨大狭长的房间,整个房间还在移动,向着前方猛冲,铁慈听见滑轨摩擦之声,而前方顶端,原本空荡荡的墙壁忽然翻开,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洞口里流出无数青黑色的液体,有淡淡的紫色烟气已经迫不及待地冒出来。
铁慈反手一刀劈在窗口,窗口戛然而裂,然而裂开的窗户露出的并不是外间的景色,而是一片铁色的墙。
不知何时,这些屋子竟然又被“套”了一层。
这圆屋的设计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像个奇妙屋。
身后忽然又起呼啸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驶到了尽头,借着更为凶猛的回旋之势反冲而来,速度更快,可以想见,如果她不能在短期内打破屋子出去,要么给身后会跑路的屋子撞死,要么给这间屋子带着撞入那个黑洞。
忽然啪地一声响,桌上一个圆肚陶罐倒地。
这屋子里的东西原本都是被固定在原地的,只有这个陶罐不是,此刻落地,碎片间流出一泊碧水,碧水间生出一朵粉色的花,花叶细长,盈盈伸展向她。
陶罐碎片上慢慢显现出两个字,“吃下。”
房间晃动,框次作响,黑洞就在前方三丈远处,身后的房间呼啸而来。
头顶忽然轰然一声,落下一个铁笼子,笼子门开着,里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进来。”
请君入瓮是吗?
铁慈一个翻滚翻到房间一侧,这里能感应到更加剧烈的颤动,地板之下轰然作响,夹杂着细微的摩擦之声。
铁慈看也不看头顶晃荡的铁笼子,也不看近在咫尺的黑洞和越来越近的身后屋子,一脚将那努力往她这里爬的花踹飞,耳朵紧紧贴在地板上,在心中默默地数,“……一、二、三!”
拔刀,刀光拉起雪虹,下一瞬间电光般穿透地板,精准地刺入底下两道窄窄的滑轨之间。
铿然之声炸响,金属和铁木寸寸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滑轨被卡住,巨大的惯性让滑轨还在缓缓向前,这让坚韧无伦的渊铁也变了形,下半端成了一片薄薄铁片,却变形而始终不断,死死在滑轨之间作梗,而铁慈的手也很稳定,压紧刀柄,不让短刀被巨力压迫弹出。
身后的房间还在缓缓前行,却显得有点歪了,最终,前壁抵上了她的靴跟。
然后停住。
铁慈抬头,没敢舒一口气。
因为黑洞近在咫尺,紫烟犹在飘散,即将灌满整个房间。
但妙的是,这烟很轻,因此先充填上方空间,而她此刻侧身趴倒,倒嗅不到这烟气。
但是黑洞里那种青黑色的液体还在流,如无数条青蛇顺地板逶迤而来,所经之处发出嗤嗤之声。
滑轨反正也停住了,铁慈正要起身躲避这液体,忽然身下一轻,整个人掉了下去。
这出乎她意料,这位置不是应该是滑轨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该空着吗?
但人在半空,未及思考,下意识一个翻身甩手,就要给底下人一顿老拳。
却在此时触及一双手臂,劲健有力,轻轻托向她的屁股,顺手还捏了一把。
铁慈击向要害的老拳顿时变成了春风化雨的一搂,落向对方的脖子。
眼看两人该捏的要捏上,该搂的也能搂上,忽然那手臂一晃,随即一声懊恼地低叫:“罚你找到我!”
等到铁慈落地,眼前哪里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