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介意多杀一个。”慕四道,“论旧恨,大王子是当年欺辱公子的主力之一,毕竟老大如果约束一点,下头的弟弟也不会越过他去作践人;论新仇……哦,倒也没有。”
众人:“……”
囚室内一阵沉默。
众人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这一对主仆傻大胆好呢,还是说他们歪打正着。
跟随定安王久了的老人都知道,这位大王凭战功起家,却又不是真正的武夫,这就使他心思如渊却又喜欢率直,喜欢率直却又不喜欢用这样的人,但也未见得喜欢儿子和属下心思深沉,这是一种很矛盾很让人发疯的性格,让人很难捉摸他的倾向。
但就跟他最久的常公公揣摩,十八王子展露出来的这些特质,很可能看进了大王的眼里。
够狠,够疯,够无畏,也够决断。
还够忍。
有心计,但是并非无懈可击。
有手段,但也没到能让大王警惕不安的地步。
因此还能让大王放心,可以拿捏。
儿子已经死了那么多了,死了也不能活转来,好容易遇见一个够厉害还翻不了天的,倒不如再看看。
常公公拢了拢袖子,心想,宝相妃那里,不知道今年的银丝炭及时送过去没有。
回宫得赶紧过问一下。
定安王好半晌才道:“盲从乃主,不敬尊上,该当死罪。不过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不知大义的愚忠仆从罢了,既如此,拖下去责三十鞭,发配乃古营做活。一应擒获慕容翊属下,都照此办理。”
慕四被拖下去了。定安王拍拍手掌,众人都退下,只留了绣衣使主和常公公。
他坐在暗影深处,遥遥对着刑架上的最小的儿子,良久道:“你教的好忠仆。”
慕容翊微微一怔,随即嗤笑一声,闭目摇头,一副你很蠢我懒得和你辩驳的样子。
定安王凝视着他,心想,做戏又怎样呢。
戏做的好,也是本领呢。
“不用做出那要死要活的壮士模样。”他道,“做到一件事,我便饶过你。”
绣衣使主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当啷一声抛在地上。
“绣衣使刚接到信报,因为永平军狄一苇出事,大乾皇太女巡视永平边境,即将抵达永平卫。”定安王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