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这回事了,以后也不必没名没分地跟着那个老头子,从此正经做个官太太。”
“这是要嫁人了吗?但宣夫人和老爷……她不怕老爷以后找她算账吗?”
“宣夫人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还怕哄不住老爷?再说她要是去做官太太,还怕没人保护?自己武功又高,咱们老爷能奈她何?”
“你看见宣夫人带走多少钱财?她不是一向说她不爱名利不喜金银,就连屋子都雪洞似的十分朴素吗?”
“这世上哪有真正不爱钱的人?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今儿运走的箱子包裹能装满一车,要不然我也不能好奇地偷看一眼啊。”
“那钱不会是老爷给她的吧?”
“谁知道呢?总之还是宣夫人厉害,陪老爷那么多年,得他庇佑保护,一起赚钱,临了找到合适的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去,以后有钱有权,人生美满啊。”
“也是,我说宣夫人怎么肯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老爷,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两个婢女身影远去,归海生从花树后走出来。
他方才浑身聚集的风一般的狂怒已经散去,眼底却生出浓厚的阴鸷之气,双手有些神经质地一抓一放,抓放之间,四周空气噼啪作响,花树的叶子碎碎地飘落下来。
他自言自语地道:“嫁人么?难怪那么费心地撺掇我毁远洋商船,竟原来是和萧提督勾搭上了?这是卷了我的钱财,准备去做提督夫人了?”
他盛怒之中,自言自语声音也很大,铁慈半掩着身形从游廊那头过,她方才勒逼着那两个侍女说了一套她编的话,此刻将两个侍女打晕了藏起来,正准备去归海生的密室再玩点花样,远远地听见这一句,倒怔了。
什么宣琼卷走钱财嫁人这事,当然是她的手笔。归海生爱钱如命,对宣琼又深信不疑,想要令两人生出龃龉,唯有从钱入手。而归海生多年来对于宣琼的爱恋追随,内心必然是十分得意享受的,但未必就没有一点不安,此刻爆出宣琼要嫁人,等于扯住了他最骄傲的一点往底下踩,自尊受损和受骗的感觉,必然能激出十二分的愤怒来。
只是铁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这样的巧合,两人似乎和永平水师提督萧必安有牵连,又提到劫掠远洋商船一事……
永平府原本水师力量平平,只是近些年海盗猖獗,才得以不断扩充力量,有了今日三万水军,数百艘战船的规模。一直以来,朝廷都以为那些海盗或者是海上流民,或者是辽东布下的人,如今看来,却仿佛并不是这么回事。
难道竟是萧必安胆大包天,养盗扩军?
之前归海这三人,镇着这片海域,建了鬼岛,在来往普通商船之上吸血,一部分银钱归了归海生,还有一部分呢?
养兵吗?
还有,听归海生口气,劫掠远洋商船也是第一次做,远洋商船,多半是朝中大佬们的生意,便是狂妄如萧家,也不会轻易动人家的奶酪,此次要破例出手,是为了什么?
这段时日铁慈忙于奔逃,隐姓埋名,朝廷信息跟不上。但不管怎样,萧家要做的,她只管破坏就是了。
眼看归海生奔往宣琼院子,她一阵快闪,离开了大院,刚吹出哨声,丹霜就出现了。
丹霜神色焦灼,道:“先前怎么了,我看见这院子里动静不小,但不知为什么,根本没法接近。”
铁慈之前嘱咐过她,不许她接近这个院子,毕竟铁慈自己处理不了的事,丹霜去也是送死,还不如等在外头,好歹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铁慈没多说,问丹霜这些岛民可有异动,丹霜点头道先前就有大批岛民半夜悄悄集结,上船离岛了。
“那你去和飞羽的那两个护卫汇合,你们三人找一条船,跟在这些岛民的身后,但是不要动手,你们去找是否有远洋商船经过这片海域。我猜那些岛民要对商船动手,但他们的主心骨还没来,所以他们会等一阵。你们想法子先上了远洋商船,告诉他们有海盗即将劫掠,让他们做好准备。你们也留在船上帮忙,等他们开始进攻后,务必抓到活口。”
丹霜点头,铁慈想了想又道:“他们这次打劫的重点人物,我会想法子绊住,那些岛民攻不下商船的话,应该还有帮手。我要抓住这些帮手,你让商船的护卫控制好节奏,不能赢太快,也不能输太快,要显得岛民差不多能拿下商船,但是又有点吃力,这种情形下,第二批援手就会伪装成海盗出现,这第二批人,比第一批人更重要。记住了?”
“是,主子放心,主子自己保重,千万不可逞强。”
铁慈应了,看丹霜走没两步,一个高个子人影闪现出来,满意地嗯了一声。
这才是追女仔该有的态度。
她闪身回去,回到归海生的密室,又做了一番布置。
此时归海生已经到了宣琼的院子,飞羽也拉着萍踪赶了过来,却不让她进门,两人偷偷地趴在屋顶上。
归海生一进门就看见宣琼衣冠整齐地坐在那若有所思,顿时气冲脑顶,怒哼一声。
宣琼原本已经上床睡了,忽然窗纸上发出炸响,她起床去看,却见窗纸全部破裂,一时十分惊讶,这天下能在她在屋子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