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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其实倒也不怕,她拥有得天独厚的学习资源和条件,没道理还不如这些书院学生,只是实在不喜欢死记硬背罢了。
中午去餐堂,代打饭生意很好,甲舍学生的气焰消了很多。
铁慈一路走过去,那叫一个见者辟易,放饭窗台前原本排了长龙一般,铁慈一过来,学生们一个个撤走,生生将最后一个的她顶到了最前面。
活像那什么摩西分开红海。
铁慈对着打饭的婆子讨好的笑脸,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自己成了校霸了?
书院本来暗中隐隐有流派,决定着每个人在书院的资源划分和待遇。比如马德母族是海右大族,和海右诸官府都私交良好,马德为人又看似豪爽四海,因此隐隐成了海右派之首,如今被她一蛇抽倒,海右派今日都绕着她走。
按照派系倾轧规则,海右派和她敌对的时候,盛都派便该来拉拢。海右派被她打倒,盛都派就应该也视她为敌。
然而这些都没发生,书院里的秩序,并没有如李植所说那般,在她面前完全展现。
大概和容溥有关吧。
容家,很可能比她想象得还要有势力呢。
既然大家都让出来她也不客气,铁慈打完饭独自在桌子边坐下,四面四张桌子都是空的。
铁慈无所谓,她本就习惯独自一人高高在上。
丹霜赤雪中午也要吃饭,铁慈让她们不必来伺候,她看了看今日明显肉比较多的菜色,想着餐堂的格局制度,和师傅说过的她那个时代的高校食堂很像,而这些都是当年贺梓制定的规章,两人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
师傅一直很缅怀她那个时代,在她口中,那是一个高度文明的,自由的,现代化的,比现今社会强上百倍的时代。铁慈对此有些向往,却并不羡慕。
时代总是在慢慢发展的,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高度文明也是由低等文明演变进化来的,需要经过无数次的革命流血和改革,在不断丰饶的土壤上才能慢慢开出花来。
传说中的会飞的鸡,日行千里的车,可以不见面远隔万里对话的小盒子,都很奇妙,可是没有电没有基站没有一系列的那什么科技基础,小盒子拿来大乾不就是个盒子,还不能装东西。
她慢慢吃着,想着等会去院务那里兑现奖金,顺便请个假下午补觉。
忽然有人端着饭盘过来,却是容溥。
他很少在餐堂吃饭,铁慈好几日都没看见他,听说又病了。
今日他却出现了,一路过来时,坐在隔间吃饭的女学生们的眼珠子便溜溜地跟着。
容溥倒也没目不斜视,眼风随意地瞟过去,偶尔微微一笑,看得粉红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开。
他坐到铁慈对面,推过来一只饭盒,里头菜色精致,明显不是食堂出品。
却并不是铁慈喜欢吃的菜色,当然这世上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
铁慈礼貌客气地夹了一筷子,并礼尚往来地把自己的菜盘推过去,原以为容溥不会吃的,但他居然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
铁慈有那么点奇怪的感觉——虽然两个男人互相让菜不是个事,但容溥知道她的身份,两人这般的来往,就显得不那么光风霁月。
而她不大舒服的关键是,容溥好像是故意不这么光风霁月。
更郁闷的是,他故意不这么光风霁月,她还不能上纲上线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她只好闷头吃饭,时不时容溥和她聊几句,她也不好不理。
想起一事,她便问道:“听说你这几日病了?”
容溥咳嗽一声,道:“老毛病。”
见他不愿多说,铁慈又问:“那日你去林中寻我了?”
容溥顿了顿,给她夹了筷菜,才笑道:“当日下课后不见你,我便进去找了;如今时隔好几日,你终于问起。”
铁慈:“……”
这莲里莲气的幽怨。
于是她铁血直女地答:“你知道就好。”
容溥:“……”
这话没法谈下去了。
虽然当事人都觉得话没法谈,但是桌子窄,看上去两人便如头靠头吃饭一样,再加上窃窃私语,四面人的眼光不断扫过来,都觉得他们谈得甚好。
不一会儿,丹野拉着呼音大步走过来,自己往铁慈身边一坐,把呼音按在了对面容溥身边,呼音倒不生气,转头对容溥一笑,问他:“你这菜看起来好吃,我可以尝一块吗?”
容溥瞟一眼丹野,一笑,唤人另拿了一个小碗来,慢条斯理给呼音拨了一小碗,轻轻推了过去,慈爱地道:“吃吧。”
铁慈觉得他那眼神,喂小狗似的。
呼音很是快乐地吃了起来。丹野瞧着,也不知道被牵动了哪根疯神经,把碗往铁慈面前一推,道:“你也给我拨半碗。”
铁慈震惊:“什么玩意。拨半碗给你我还够不够吃?再说你们西戎人不是不吃鱼!”
丹野怒道:“韭菜鸡丝不能分我吗!你怎么这么吝啬!”
“韭菜鸡丝你自己不也打了!贪心太过小心雷劈!”
丹野怒而猛食鸡丝,两口扒完,“现在我没有了!”
“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