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这个时候已经隐藏在了洞顶的一处凸石之后,突起两尺的岩石,堪堪可以遮蔽时宇的身体。
若是有任何一只怪兽踏进洞穴,稍微抬头张望,就可以轻易地看到时宇如壁虎一般紧紧贴在洞顶,与老妇无情的目光就隔着那一块垂岩。
到了此处,时宇觉得非常尴尬,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妍就在近旁的洞穴,可那里挤满了怪兽,他连脚都插不进去。直接跳下去和老妇硬拼一场?他还年轻,还没活够!
“这算怎么回事?跑到这难道就是趴着看一会儿?然后自己跑路?”时宇对自己很不满,这种紧急的时刻,自己一没思路二没能力,完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简直废柴一个。
他虽不敢探头去看那老妇,但还是操控着界魂,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和整个兽群的动向。
此时的兽穴,除了此地,再无一处空地。羊首怪带领着无数的飞禽走兽狂嚎着在一个个洞穴中钻进钻出,还在不停地喷吐异虫,大有不把藏身者翻找出来誓不罢休的势头。
时宇的内心越来越焦急,一旦找遍了所有洞穴,它们必然会回到这里,那时,自己再无藏身之处。
轻轻摩挲着手心那一次性的防身法宝,时宇犹豫着这些东西的威力有多大,能不能伤到老妇或者三首蟒,制造一些混乱好让自己有机可乘。
左右为难之时,羊首怪终于走遍了兽穴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有它呕吐的异虫爬来爬去。
搜寻无果,更加愤怒诡异的表情挂在了羊首怪的脸上,原本还有些可爱的小羊羔般的脑袋,此时双目泛红,唇翻齿露白涎滴淌,鼻孔因为愤怒不住地涨缩,两道白森森的热气自鼻孔喷出,呼哧呼哧的气流卷动着胡须上下翻动。
羊首怪迅速向着老妇奔来,四只鳄爪扒得满地砂石激飞。
时宇看得更是心慌,因为不仅仅是羊首怪,更多的怪兽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近的就是囚禁陆妍洞穴中的那些,有的已经转身向着主穴奔来。
“罢了!罢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怕这怕那,非要拖到不可收拾才敢动!”时宇暗骂着自己,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心一横遁入了陆妍所在的洞穴。
那里最先看守的怪兽并未挪位,依然是将陆妍团团围住,只有后来挤入的那些匆匆忙忙跑回了三首蟒那里,乖乖趴伏在地。
时宇刚一遁进洞穴,就被数十道目光紧紧锁定,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兽嚎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散发着恶臭腥臊的身体随之飞扑而来。
“哇~~”时宇再也忍不住了,这些怪兽沉睡时生机不显,洞穴中的气味还算正常,现在苏醒的怪兽越来越多,越来越活跃,种种不同腥臭混在一起已经非常恶劣,现在又堵在了自己口鼻之前,他终于压不住翻绞的心胸,张口猛然吐了出来。
吐归吐,时宇手上可没闲着,两手不停挥舞将藏纳的所有一次性消耗法宝,不论是攻击的还是防御的,一股脑激发扔了出去,一小部分扔向了洞穴内的数十只怪兽,绝大部分扔向洞外,阻止已经跑近的怪兽涌入。
刺眼的光芒,剧烈的声响,还有那狂暴的炸裂在小小洞穴内外持续迸发,看守陆妍的几十只怪兽修为本就一般,而这些法宝的威力又远超时宇想象,瞬间便化作了血沫涂在了洞壁上,想想也是,金灵界赔付的战利,怎么可能是滥竽充数之物。
陆妍容身的洞穴本就不大,被激射乱飞的元力轰得阵阵颤抖。而外面宽阔的主穴,也被时宇扔出的法宝炸得鸡飞狗跳,不及躲避的怪兽肢体横飞,血髓四溢。
时宇正身上披着一件盔甲,背着几面盾牌护在身后,死死趴在陆妍的身上,全力抵挡着剧烈崩炸带来的冲击。
也许是此地压制太重,也许是洞穴的石质诡异,一番狂轰滥炸仅仅是炸坍了小洞穴,将时宇和陆妍埋在了里面。至于主穴,除了一地碎肉,是毫发未伤。
羊首怪在时宇炸坍了洞穴方才出现,它离得太远了,赶不及第一时间冲入洞穴生擒时宇。
而绿衣老妇,则是一直站在蟒首岿然不动,任由时宇胡乱扔出各色法宝。
“嗷嗷嗷嗷嗷~~”羊首怪站在坍塌的洞穴外怒号,又再次吐出几十个异虫没入地下,就连它自己也用力“砰砰”向地面撞去,也要钻入土遁而来捉住时宇。
可这洞穴就是禁锢这些怪兽的囚牢,怎么如它所愿,雪白的羊头被撞得鲜血直流,羊首怪也没能没入地下一寸,仅仅是卷起阵阵浮尘。
绿衣老妇见此状况,才匆忙离开蟒首掠空而至,阻止羊首怪这近乎自残的碰撞。
在他不怒自威的目光下,围在洞穴周旁的怪兽,忙不迭扑上前来拼命扒抓碎石,想要尽快挖通坍塌的洞穴,把时宇和陆妍揪出来。
甬道虽然不长,但也有三四十丈,加之本就窄小,怪兽们挖起来颇为吃力,进展也就没那么快。
洞穴的尽头,时宇先是被自己扔出去的法宝轰得头晕脑胀,后又被洞壁碎石压得胸闷气短,再加上怪兽碎尸混在砂石之间散发浓郁恶臭,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扑向陆妍之时,考虑到陆妍伤重体弱,受不得更多力量激荡。本打算四肢撑开站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