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道狂猛攻击落在时宇身上,如泥牛入海,浪花都没见一个。
众人都怔怔盯着自己全力挥出,全然无功的杀招,除了仓远。
仓远此时竟渐渐干瘪起来,元力自体窍奔出,沿着抓在时宇身上的手臂汩汩汇入他的体内,身躯脸庞渐渐脱形,眼睁睁化作一具万年老僵。
时宇轻轻拔出仓远插在体内的手掌,五指一松,他便飘摇坠向地面,落在刚才猊大趴伏的地方。两只枯萎的眼睛,在太阳照射下泛出微弱的青光。
“哄”的一声,仍活着的十几人向着四面八方逃遁而去,再没有谁还在幻想能从时宇这里得到些什么。
“邪修!他是吸人精髓,活剥元力的邪修!”奔逃之际,有人大喊嘶吼。
时宇轻轻一笑,“跑?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呵呵,邪修,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邪恶!你们想从我这里夺走的,就要加倍还回来!你们的生命!你们的力量!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唯有一死!”
“啊~~~~~”时宇仰面怒吼,本已归凡的身躯再度炫光四射,狂乱的体息崩开此处空间,红山咔咔作响现出道道裂痕,百丈内密布的草木一扫而空,只有姜霜雪和犰二夔三的身体,悬在半空。
还未归体的元灵向着那如蝇逃遁的修士逐一追去,不收割性命,夺尽修为,时宇不会允许他们回归。
时宇轻轻落在地面,向着仓远走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取走你的性命吗?”
时宇蹲下,看着仓远的眼睛,低声说道,“因为,你的命不属于我,是猊大他们的。”
说完,时宇站起身,向着三具漂浮的身躯走去。
三人静静的漂浮着,姜霜雪衣袂在风中摆荡轻舞,而犰二和夔三,则早已是体无完形。
时宇站在他们身前,伸出双手,元力洪流奔涌而出覆在三人身上,却没有唤回点滴生机。
时宇心中一叹,以后只有自己了。
此刻的他,已经感受不到悲伤,世界似乎与他无关,一道厚厚的枷锁缠绕在了身躯与灵魂之上,割裂了时宇与外界的联系。身体就像一个空壳,承载着没有情感的灵魂。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眼之所见都成为一片画布,他只是画外人。
三兄弟与他结于草莽之间,甚至彼此还是仇怨为端,可今日,为了他,三人俱亡。
时宇本感觉对三兄弟没有什么过深的情感,此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数年的日夜相伴,哪怕只是把他们当作仆从,时宇内心也已经滋生了一种亲切之意,若无意外,他永远不会发觉自己这种情感的变化。
一道道流光回奔,带着那些修士一生的修为,时宇的身体狂饮无尽元力,再次转为洪流奔向悬在空中的三人。许久无果,时宇缓缓放下双手,三人安安静静。
他们一定是睡着了,时宇这么想。
猛地,时宇转身,走向仓远,仓远枯萎眼睛中似有一抹惊惧流过,时宇轻轻笑了,微笑的脸庞似和风拂面。
“看来,他们没有办法亲自出手了,只有我可以代劳,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是狂神界来的,对不对?不知道你在那里还有什么牵挂,我代你去看看,可好?”
说着,他轻轻抚摸着仓远的囟门,像是一个慈爱的老者在关拂心爱的晚辈。
时宇温声细语地对仓远说着话,直视仓远本已死灰的双眼。
那属于垂死者的眼神本应是毫无波澜,但时宇从里面看到了那无尽的恐惧,似乎还有挣扎的欲望。
看到这眼神,一股恶念自心底腾冲而起,爆发于神魂,时宇狠狠一掌,劈向了仓远的头颅,仓远也似乎感觉到了解脱,生命之火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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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哥哥,你怎么了?你动一动啊!”仿佛自天边传来一声呼唤,让时宇浑身一抖,针刺般的电流瞬间爬满全身,让他死寂的心陡然激动起来。
极缓抬头,本该逝去的姜霜雪竟然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动着手掌。再低头看看,哪有什么仓远,他正一掌劈在山石上,蛛网般的龟裂辐射四方。
环视看看四周,没有修士,没有尸骸,只有三兄弟瞪着大眼惊讶地注视着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时宇还未从那与世割裂的情绪中脱身,此刻突然见到几人无恙,狂喜的心情与片刻前的极悲交织,混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姜霜雪四人顿时一阵慌乱,铺平时宇又往他嘴里塞进无数灵物。
“呃,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还活着?”醒来时,天色已晚,清冷的月光笼罩红山上,显得山石草木有些模糊,正如时宇此刻的昏昏沉沉迷惘不清。
“胡说什么呢,我们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倒是你,神魂错乱了?净做莫名其妙的事,说莫名其妙的话。”姜霜雪气呼呼地说道。
“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时宇急问。
“你吃着吃着,突然冒光,像个大火把。然后又跳来跳去,青蛙似的,最后火光突然没了。我们叫你,你也不回答,就啊啊乱叫,呵呵鬼笑,再就突然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