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在不算清脆,甚至也不算响亮的爆竹声中,溪山县内一家名为‘苏记布行’的商行正式开业。
这热闹不但引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围观,连周围的许多商家都跑来看热闹,甚至要出动溪山卫戍营来维持秩序。
人群中,各路人士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揣度这苏记布行的背景来头, 因为,竟然连齐王殿下都前来恭贺,这可太不一般了。
如今这溪山县,马上就要升级为溪山城,其繁华热闹的程度或许还比不上昔日的鹿城,但绝对要胜过好几个卢县。
没办法啊,在卢县做生意的,大部分都过来了,谁让这边更安全呢,大家伙都是聪明人,不久之前更都是体面人,谁若是有疑问,就去大河边上看看,江南宋阀的军团,可就在大河南岸驻扎着呢,更有一支舰队,占了平城渡口。
虽然目前宋阀与齐王殿下没有开战的意思,但未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父子兄弟尚且会翻脸,何况只是外公外甥……
“殿下到!”
“恭迎齐王殿下。”
当李肆在一众亲卫,还有冠军剑士的护卫下赶到,半条街上的百姓都发自真心的叩拜迎接。
其实李肆对这样的形式不感兴趣,但也绝对不会阻止, 何况他今天出场,可是带着目的的。
“苏记布行掌柜苏大全拜见齐王殿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路小跑着过来, 浑身上下都是惶恐。
李肆待其叩了三个头之后, 这才亲切的将其扶起,面带微笑,“今日,孤王与民同乐,省了那些繁文缛节,苏掌柜,你就当我是你的顾客就好。”
“这是小民的荣幸!是百姓的荣幸!”
苏大全不住点头,也拼命露出幸福的笑容,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布商,会和这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真的,他爹是游商,他爷爷是货郎,他太爷爷还是货郎。
也就是三代之家,才积累了那么点经验,积累了那么点口碑,积累了一点点的财富,家里置办了百多亩的良田, 数十亩的桑田,一大家子,种田,养蚕,织布,贩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在各种大商行,各种手眼通天的老爷不待见的边角,赚着点辛苦钱。
到了他这一代,叔伯兄弟十几个,一个个还算团结,大家凑了份子,又把两个姐妹送给卢老爷做妾,扯上了关系,这才有资格在曾经的卢家镇开一个小小的布行,兼做裁剪成衣,一直以来都是小打小闹。
若说没有什么壮大的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但苏大全深知卢老爷们的厉害,所以从来不碰头上的天花板。
甚至为了避开卢老爷们,他还专门在乡下联络一些穷亲戚,一些在山中的苦哈哈猎户,苦哈哈渔民,同他们建立简单的贸易关系。
就这样一点点的熬,一点点的抠,有了钱财也不敢露富,想扩大生产更是想都不敢想。
然后,齐王殿下来了,卢老爷们一败涂地,仓皇跑路,但苏大全不敢跑,何况往哪里跑?
一开始,他还想着破财免灾,哪怕能做个小老百姓,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全一家老小的小命,就该知足了。
结果,外头倒是战乱不断,但溪山县这边着实做了几次大买卖。
真的,天地良心,苏大全就是想试探一下,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一个月,他就成了卢老爷们口中通贼最甚的恶商。
但那个时候,卢家镇虽然还是卢老爷们做主,可卢老爷却忌惮于齐王殿下,反而对他格外温和亲切。
后来,卢家镇更名为卢县。
再后来,他在卢县做布商做的好好的,就被齐王殿下给请来了溪山县。
什么官营布商,什么九一分成,什么产业布局,什么产品深加工……反正到现在苏大全脑子里都是懵的,但他可不敢拒绝什么,事实上他都想贡献出全部身家,哪怕只能当个掌柜伙计他都愿意。
但齐王殿下还是给了他一成的股,苏家负责经营管理,官府这方面负责给提供货源,提供雇工,提供织布的机器,提供厂房,提供订单。
到今天苏记布行成立,这些已经火速到位,包括那种据说由齐王殿下亲自设计出来的织布机,正在培训的织布工就多达五百人。
反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位齐王殿下做事是真的雷厉风行,且不着调……
“好!”
喝彩的声音把苏大全的思绪拉回来,却是齐王殿下挥毫泼墨,在苏记布行留下了墨宝。
这一刻,真是其乐融融,甚至借着这个空,齐王殿下还亲切的与溪山县其他几个商业龙头进行了和蔼的会谈。
谈什么不重要,但齐王殿下的态度是明显的,他支持商业,且坚持一切按规矩来办事,何况之前还有义释三百卢老爷的美名,齐王仁慈之名,连敌人都闻之落泪,见之伤心。
一整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李肆婉拒了苏大全设宴邀请,自己回去吃工作餐。
事情才刚刚开始,哪里敢松懈。
至于说他这番折腾是为什么?
简单,为了实业。
他之前铸造新币,插手金融,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