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江逢生收工回来的路上,撞见了同村的刘壮。
刘壮老远的瞧见他,热切的上前跟他打招呼,“江逢生,之前来村里的那个阮大小姐,昨晚在你家住啊。”
刘壮胳膊肘子给了他一下,揶揄道,“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儿啊,藏的还挺深。”
江逢生与刘壮关系一般,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交集,本来还好奇这个人为什么主动过来跟他说话了,眼下这一顿语言输出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
江逢生沉着脸,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刘状靠近他的动作,“没有的事儿,别乱说。”
刘壮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犹自说道:“这可不是我乱说,人家大小姐都亲口承认了。”
刘壮不入流的话和面上下流的笑容,都看的人不适,
江逢生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面含警告和威胁,“别乱说话。”
江逢生面色阴沉都能滴出水来了,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江逢生没有多想,是以为这是大小姐又想出来的新的戏弄他的法子。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还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见自家烟囱的方向冒着滚滚黑烟,久久萦绕不绝,不见消散。
江逢生心中咯噔一下,蓦的一紧,疾步奔向家门。
推开门,阮奚昭自己在灶屋里生着火,滚滚浓烟不仅萦绕在屋外,连屋子里面也乌漆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女子止不住的呛咳声从浓烟的后面传出来。
江逢生顺着脑海中的记忆,闭着眼睛摸索过去。不是他不想睁眼,而是这一睁开眼睛就火辣辣的熏人,只顾着流眼泪了。
“阮奚昭,你在哪儿?”
“我在这!”阮奚昭在这间屋子里的存在感太强了,所有的黑色烟雾都围绕着她四周散开。
江逢生根据她声音的来源,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黑暗中抓住她的双手,家人拉在身后,果断的伸手将她塞在灶膛中的那些没有点燃的引燃物尽数取出,然后带着人出了屋子。
阮奚昭的脸被自己折腾的灰扑扑的,尽显狼狈之态。
江逢生瞧着她这副样子也没忍心苛责她,只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阮奚昭这会儿被浓烟熏的鼻子难受,喉咙也难受,眼睛更是红彤彤的,“没回去就没回去呗,你凶什么凶!”
江逢生顿时就被噎住在原地,凶?他哪里凶了?他这说话的语气也叫凶?这个人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
江逢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瞧见她受伤,又怕她自己强忍着,憋着不说话。
江逢生:“烧着自己没有?”
阮奚昭把双手递给他看,“当然烧到我了,你看我的指甲,都弄成这样了,难看死了。还有我的手,你家的柴火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把我手都戳破了,好大一块皮,疼死我了。”
那双往日白嫩纤细的手上,果然如她所言,破了一块小口子,这会儿鲜血都已经结痂了。不过她的手这会儿灰扑扑的,血痂在这上面倒显得不明显了。
江逢生:“好大一个伤口啊!再不治疗就愈合了,要我送你去医院缝针吗?”
阮奚昭觉得这个人在阴阳怪气她,气呼呼的转身,自己给自己的伤处吹了几口气,缓解那并不明显的痛意。
屋内的烟还在消散,江逢生默默回屋取了热水壶出来,调了合适的水温,给阮奚昭清洗一下自己的狼狈。
水洗过一盆之后,灰扑扑的。
阮奚昭:“重新换一盆水来,我要再洗一遍。”
江逢生老实的伺候她再洗了一回。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手,那条伤口在她的皮肤上看起来可算是明显了一些。
阮奚昭将手伸到他眼皮子下面,“你看你看我的伤口是不是可严重了?刚刚还有洗手的脏水弄进去了,我的手不会发脓吧?”
江逢生握住她差点插进他眼珠子里面的双手,给她擦干了,“嗯,看起来是有点严重。”
阮奚昭听着这个人的语气没有先前那般阴阳怪气了,但还是很敷衍的样子。她不满的说道:“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江逢生抿唇,握住她的双手不许她再动弹。
阮奚昭声音软了下来,状似在撒娇一般,“你捏疼我了,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对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呀!”
江逢生又恢复了往日清清淡淡的语气,“疼你就自己吹。”
阮奚昭猛的抽回手,“自己吹就自己吹。”
阮奚昭连着对自己的手掌吹了好大几口气,片刻后喜笑颜开,像是她的气是灵丹妙药一般药到病除。
江逢生陪她折腾了这老半天,可没忘记他刚回来时屋子的盛大状况。他虎着一张脸,“你烧火干嘛?”
阮奚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一样,“我冷啊,”
“所以,你就差点烧了我家的房子!”
阮奚昭心虚的别开眼,小声嘀嘀咕咕,“那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自己不早点儿回来的。”
这样没道理的话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江逢生也拿她无法。
江逢生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早上的时候不是让你自己早点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