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何府大门被敲的震天响,即便在后院的顾清和李奉孝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辰,何人会来?”
李奉孝看了眼渐暗的天色,低声嘀咕道。
过不多时,拍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喧哗吵闹声。
“舅老爷不好了,府衙的衙役冲进来了,说要捉拿妖道。”
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慌张喊道。
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作为客人,本以为与自己无关的顾清闻言站起身来。
“小弟这就前去解释一番,大哥守在这里即可。”
说罢,顾清一摆衣袖,背负双手朝前院走去。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
“标下在!”
“随本官一同为贤弟压阵。”
“万死不辞。”
听到身后透着铿锵有力的呼和声,走在前头的顾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大腿抱得真及时啊。
顾清和报信的下人在前,李奉孝与四名军士在后,一行人很快来到前院,看到了堵住门口的一众衙役。
站在最前面的肖风池看到一身道袍,缓步而来的顾清,冷哼一声道。
“何家竟然真藏匿有妖道,擒下!”
四名衙役闻声越众而出,两人挥舞水火棍,两人抖动手中铁链,便朝顾清扑了过来。
“且慢!”
顾清站住身形,大喝一声,想要吓住四名衙役。
可谁知衙役们根本不理会顾清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继续狞笑着扑将上来。
当先两个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已经夹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顾清的小腿砸去。
水火棍鸡子粗细,由硬木所做,两端包有铁皮。在两名衙役全力挥舞之下,若是砸中,顾清的两根小腿骨怕是要当场碎断。
顾清本想装个逼,以自身巍然不惧的从容气度唬住对方,可谁知这班衙役却是根本不接招,直接棍棒招呼。
不过虽然装逼失败,心里却也不慌,因为他已经听到身后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和因为兴奋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当当两声脆响,顾清依旧背负双手,身躯挺立,巍然不动。
两根水火棍却是朝后扬起,连带着两个手臂发麻的衙役也蹭蹭蹭的后退数步才站稳身形。
张龙赵虎手持连鞘长刀出现在顾清左右,杀气腾腾的眸子凶狠的盯着那两名拿着铁链的衙役,吓得二人匆忙后退。
“哪里来的军汉,是要阻挠府衙执法吗?”
肖风池眯起了眼睛,目光在张龙赵虎和顾清身上扫了一眼后,转向后面的李奉孝,冷声喝道。
“本官镇海关右卫镇抚李奉孝。这位顾道长乃是本官请来为甥女瞧病的,并非什么妖道。尔等怕是找错人了。”
面对肖风池审视的目光,李奉孝跨前两步站在挡在顾清身前,朗声说道。
“既是李镇抚,可有凭证?”
泼皮陈十七先前便有说妖道乃是被两名军汉协助进入何府,所以肖风池心中早有准备。
此时听闻李奉孝不过是军中掌管刑名的镇抚,心中底气更足。
文登知府董雨亭可是正四品的文官。
区区一个军中镇抚,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奉孝取出牙牌,隔空亮与肖风池查看。
“在下文登府总捕肖风池见过李镇抚。”
确认牙牌无假,肖风池微微躬身,抱拳行礼。
军中镇抚官职不高,可也是实实在在有品级的。自己虽然有知府大人撑腰,但本身仍是一名小吏,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李镇抚应是刚到文登府吧。”
见礼完毕,肖风池直起腰杆问道。
“今早才到。”
“那就难怪了,七日前府衙便下发告示,限令管辖范围内所有道士需至府衙报备。如今期限已过,在下只能依照董知府的意思做事,望李镇抚海涵。”
说罢,肖风池挥手,带着身后八名衙役朝顾清围了过来。
呛!
呛!
见一群青皮围上来,张龙赵虎也不等李奉孝的命令,直接把刀出鞘,将寒光闪闪的利刃指向肖风池。
“胆敢再踏前一步,死!”
“本捕依董知府令缉拿妖道,尔等欲要抗法不尊吗?念尔等初到文登,不谙法纪,速速退去,交出妖道,本捕可向董知府求情,恕…”
“哪来许多废话,要抓人就先踏过我兄弟的尸体。若是没卵子的怂货,就速速滚蛋,莫要耽误我等饮酒。”
张龙踏前一步,手中钢刀一记斜劈从肖风池面前一尺处掠过,狞笑着呼喝道。
“李镇抚!这是你的意思?”
肖风池也不愧为文登府总捕,任凭刀锋在面前划过依旧面不改色。
反而是双眼眯的更紧,仅留下一丝缝隙,阴狠暴戾的光自其中射出,直逼李奉孝。
“军中无戏言,踏前一步者死。肖总捕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李奉孝此时未着甲胄,未携兵刃,一身青袍、背负双手,犹如饱读诗书的学士。可一番言语却是说的铿锵有力,杀意十足。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