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洛来去如风, 让诸长泱感到一丝丝迷茫。
南容薄抱怨了一通,最后很有骨气地决定:“我最多再向他道两次歉,他气再不消, 那我也要生气了。”
诸长泱狂汗。
这位哥的心态也很迷就是了, 都决定要生气了还坚持想跟司寇洛修复关系。
谁看了不说一声感人。
“算了, 不说他了。”南容薄敲了敲扇柄,视线落到摆满桌子的材料上, 故作好奇,“咦, 诸兄在炼器吗?”
诸长泱:“……”
话题转移得略有些生硬了哦。
“说起来,司寇宗主这次为救夏玦仙姑损耗甚大,我正想着临行前给他送点补益的东西。”南容薄一边拨弄桌上的东西,一边询问, “诸兄同为炼器师, 不知有没有什么建议?”
诸长泱心道我哪知道你们修真界的炼器师都需要些什么,以及你不是准备生司寇洛的气了吗?怎么还想着给人家送礼物?
想了想, 还是实话实话, “红枣枸杞吧, 清肝明目补血益气,我以前熬夜就喝这个。”
“……谢谢你宝贵的建议, 我决定再好好想想。”南容薄嘴角微抽, 随手把刚才拿起的一个瓶子放下。
他有些心不在焉, 也没留神位置, 瓶子有一半落在桌子边缘外, 一松手就掉了下去。
南容薄这才猛然惊醒, “啊呀”一声, 连忙飞出扇子去托住瓶子。
幸亏他身手了得, 扇子轻轻一荡,瓶子便飞回桌上。
不过那瓶口是打开的状态,这一晃荡,瓶里装着的液体还是洒了一些出来。
“诶,抱歉抱歉,”南容薄一拍脑门,“你快看看洒了多少……”
“没事。”诸长泱看了一眼瓶子,摆摆手,“就洒了一点。”
南容薄松了口气,展开扇子摇了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什么东西?要不我去积金宗仓库里看看有没有,有的话弄些赔你。”
这话说得,仿佛积金宗仓库是他的自助超市一样。
戚同尘听了想打人。
“不用不用。”诸长泱一头黑线,“这是鲛人送我的眼泪,没什么要紧的……”
话未说完,他忽然“咦”了一声,“南容兄,你的扇子?”
“什么?”南容薄循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扇面上被鲛人眼泪沾湿的地方,正慢慢地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印迹。
“这是什么东西?”南容薄有些莫名,疑惑问,“鲛人的眼泪会留下这种印子吗?”
“不是。”诸长泱靠近看了看,“这应该是金墨……”
说到这,他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之前岑长老在课上讲过的一个知识点——金墨加了炽草露可以隐形,而鲛人的眼泪可以使干了的炽草露重新显露痕迹。
“稍等。”诸长泱若有所思,当即从口袋中翻出一把塑料,用灵火原地炼了个喷壶,将那瓶鲛人的眼泪倒进去,然后对着南容薄的扇面均匀地喷了一层。
南容薄初时莫名,但很快就明白了。
随着鲛人眼泪沾湿扇面,他扇面上的金墨印迹也慢慢地呈现出了完整的样子。
赫然是一只简笔大王八。
南容薄:???!
“积金宗这些人太过分了!”南容薄大怒,“平时开开玩笑就算了,居然还偷偷在我扇子上画王八!行,我明天就回合欢宫,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说罢收起扇子,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诸长泱:“……”
今天是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从他屋里离开吗?
不过,他隐隐觉得,南容薄扇子上那只王八,很可能并不是积金宗的弟子画的。
炽草露产量有限,普通弟子炼器用到都要申请,谁会舍得浪费在南容薄身上。
再说寻常人等也不太可能在不被南容薄发现的情况下动他的扇子。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诸长泱心里已经锁定了怀疑的目标。
他从口袋中掏出司寇宗主的小学作业本,翻到炽草露那一页,把宗主当年的学习心得又看了一遍:
【可以使兵器产生炽热效果。可以使兵器灵力更加充沛。可以用来画王八。】
当初看到最后这句时,诸长泱还只当是司寇宗主年少轻狂时的恶搞,现在再看,突然觉得这句话很不简单。
宗主不会至今还保持着这个爱好吧?
诸长泱想了想,拿起喷壶,给作业本也喷了一层鲛人眼泪。
如他所料,随着水汽沾湿纸张,泛黄的纸上果然渐渐显现出新的金色笔迹。
正是一只只的简笔小王八,而且画风跟南容薄扇面上那只非常相似。
看来司寇洛的绘画水平上百年都没进步过啊。
诸长泱心里吐槽,注意到王八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便凑近一看:【岑长老刚刚放了一个屁看来辟谷没辟好好臭】
诸长泱:“……?”
他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这两日见到的司寇洛的样子: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再看看作业本上的笔记:放荡不羁!
好家伙,堂堂司寇宗主原来还有两副面孔呢。
怀抱着八卦的心情,诸长泱把其余的笔记全都喷了一层鲛人眼泪,结果居然每一页都有金墨显形。
让人不禁感慨司寇洛当年一定很受门派重视,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炽草露,这待遇可不是一般弟子能享受的。
更没想到如今惜字如金的司寇宗主年轻时居然这么活泼又话痨。
诸长泱一边喷眼泪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起来,笔记没有标点,他还用铅笔断句才看明白:
【烦死了,又要大师兄以身作则,当初就不该那么早赶来报名,这大师兄谁爱做谁做。】
【白长老讲的东西太陈旧了,还不如我来。】
【今日合欢宫到访,好多美人,这才是我应该加入的门派。】
【昆仑比本门还严肃,还好没去,孤蓬秘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