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红尘之情。”
今日万寿节他也只是随意的一身道家打扮,逍遥自在。
听罢,安王哈哈大笑:“你这是怪我在你大婚之日不曾前去吗?”
柳姒调侃:“倒也不必亲自来,只送了贺礼就行,可惜七叔送的是幅心意满满的百囍图,本想狠了心瞧瞧能卖几个钱,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勉强留着吧。”
“哈哈哈,小阿姒,嫌我送的贺礼不够值钱便直说,七叔再为你添上就是。”安王开怀笑着,清亮的笑声传遍大殿。
连带着柳姒神色都多了几分轻松:“倒也不是,我这人喜欢贵重的,但关键在一个‘重’字上,你那百囍图心意深重,我很是喜欢。”
他二人话语间丝毫不存长久未见的陌生,反而很是熟稔。
旁人不知,谢晏离得近却看得清清楚楚。
柳姒与安王交谈时,眼中带着的,是少见的轻快愉悦,是与圣人相处时不曾有过的。
她对安王这个叔父,比对圣人这个父亲更亲近些。
且安王为人亲情淡漠,诸侄之中,他唯独对柳姒另眼相待。
倒是奇怪。
既是万寿节,凤阳同上官驸马也在,她看着那头柳姒与安王聊得火热,突然插话道:“说到送礼,不知六妹今日准备的是什么寿礼?”
柳姒敛了笑意,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心思不及大姊精巧,送的寿礼自也不及大姊的精致。”
“此言差矣。”凤阳提议,“六妹方才不还说只看中‘心意之重’吗?既然如此,何不抚琴一曲?你的琴技可是上佳,以此向阿耶贺寿,岂不心意贵重?”
圣人也赞同地点点头:“六娘,你琴技一绝,朕也许久未曾听过了。”
闻言谢晏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柳姒,见她沉默,以为她不欲弹琴,于是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轻声道了句:“有我在。”
他抬头,对着圣人说:“公主久不抚琴,恐技生疏;若是不弃,臣愿代公主献上一曲,以表祝贺。”
外人看来他二人自是恩爱无双。
可柳姒却对谢晏摇首,示意他不必替自己出头,而后对圣人道:“能为父亲弹一曲庆寿,自是儿的福气。”
听罢圣人吩咐:“去取‘九霄环佩’来。”
等宫人们将形制浑厚的九霄环佩抱来摆好,柳姒起身走到琴案前坐下,将指上的玉戒摘下交给平意收好,而后纤细玉指落在琴上。
调试一番后才弹出琴音。
“铮”一声琴鸣,温劲松透的琴声自她指下泄出,贯入众人耳中,恍若置身于无垠天地之间,耳畔骤闻鹤唳猿啸,悠悠生机自眼前徐徐展开。
一会儿似身处山林野鹤之间,一会儿似苍茫阔原之上,令人流连忘返。
一曲毕,席间众人良久才回过神来。
直到安王抚掌赞道:“小阿姒的琴技倒也未曾生疏嘛,这首《鹤猿祝寿》听来如身临其境。”
柳承明亦夸赞:“九霄环佩是雷公所制,雷公出自蜀地制琴世家,这琴被视为琴中仙品,再配上六妹的绝佳的琴技,可不正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琴音入五脏,可舒缓身心,愉悦心情。
圣人听得柳姒谈的琴音后,只觉身心舒畅,于是道:“琴亦难觅知音,六娘,朕今日便把这把九霄佩环赐给你罢。”
等柳姒谢恩落座,凤阳才笑道:“六妹真是好福气啊,有什么好的阿耶都赏给你,倒是羡煞旁人。”
说完她话音一转:“我记得六妹府上还有一把‘独幽’,那可也是把千年古琴,我记得那琴好像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不太记得,一旁的太子接话:“寡人记得那琴可是六妹从前的驸马,卓大郎君送的。”
凤阳恍然大悟:“原来是卓大郎君送的。说起卓大郎君,我犹记得当初他及冠时,取的表字同六妹的小字都是一对,念兹在兹,刻骨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