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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煎烂了怎么搞咯?”宋金花问。
“煎烂了你们就留着自己吃,不过,十斤鲜鱼最多只允许半斤的损耗,要是坏的多了,要扣工资。”谢翠娥说。
“还要扣工资啊?不得还要赔钱吧?”有人叽叽喳喳地嚷嚷起来。
“那不是忙活一天白搞了。”
“算了,算了,我就晓得这钱不是那好赚的,我不搞了。”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一时间,八个人中走了三个。
谢翠娥问:“大家都想好了没?我们话讲在前头,我不得少你们工资,但是你们不得误我的事。”
肖红兵插嘴说:“是的,做不做要想好,不要到时候搞两天又不搞了,不踏实的趁早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时候哪个还敢请我们村的人做事啊?”
“谢老板,我搞。”宋金花第一个站了起来。
她老早就想到厂子里做事,只是屋里还有个毛毛要带,没得空。现在有机会可以在屋里焙鱼,多少可以挣点零花钱。她的老公贺贵明和江家人打了好几个月的交道,常常说江家人厚道,她相信跟着江家人搞,不会让她吃亏。
“我也试一下。”吴满娘扯了扯衣衫,有点紧张。上回她听了别个的怂恿到厂子里搞过一次鱼,和江一龙他们闹得不愉快,差点打起来。不晓得江家会不会记仇。
“上回是我不对,这回我一定好生搞。焙鱼我也有经验,保证不会坏事喽。”吴满娘拍着胸膛保证,生怕谢翠娥不给她机会。她五六十的年纪了,天天地里刨食,累得要死不说,能挣几块钱咯?这个事情她肯定要争取争取。
吴满娘甚至做好了多说点好话的准备,谁知谢翠娥笑了笑,“婶子,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好好搞。”
吴满娘感激得连连点头。
最后,除了宋金花和吴满娘,还有一位姓李和姓何的嫂子留了下来。
谢翠娥这边定焙鱼的人选,江大龙、甲龙、一龙三兄弟船桨一撑,回了洞庭湖,他们要去找鱼。
“大麻子!”江大龙老远就朝前边收网的船喊了一声。
“哟,这是江老板回来了啦?贵客啊!”郝大麻子乐呵呵地绑好了渔网。
“莫开玩笑咯。”江大龙一脚踏上郝大麻子的船,伸头就往船舱里看,里面大半仓的鲜鱼密密麻麻、活蹦乱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江大龙的裤脚,“今天收获不错嘛!”
“嘿嘿……马马虎虎喽。”郝大麻子笑得有些得意,看来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
“小鱼仔呢?”江大龙问。
郝大麻子朝船边一努嘴,“倒了。”
当渔获多的时候根本顾不上细鱼仔。细鱼仔娇嫩,容易死,尤其是天气一热,死鱼发臭,熏人得很。有些渔民嫌麻烦懒得收拾,都是不管死活,直接往湖里或者岸边一倒。
“哎哟……可惜了。”
“怎么咯?”
江大龙解释:“我们厂子准备搞火焙鱼,但是你晓得噻,小鱼捞得少,我们两兄弟搞的货不够用。想从兄弟们这边收点货。”
“哈哈……不愧是老板了哈,你们这生意越做越大啊!”郝大麻子笑着说,“什么时候带老兄我也发点财咯!”
“现在不是来问你了不?小鱼仔以后你批发给我,好多钱一斤喽?”
“你这是逗我喽!给么子钱嘛,细鱼仔丢都要丢的,你要就送给你就是了。”
“那不行咧,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江大龙说,“郝哥,我们是讲真的,以后你有鱼仔子就留着,甲龙每天早上到码头去收。我们就按码头的批发价来算,死活不论,六毛一斤,你看要的不?”
细鱼仔虽然肉嫩,但是刺多,肉少,一般没什么人特意买来吃。因此价格比大鱼要低得多。
六毛一斤的统货批发价不算高,也不算低。一般来说,他们每天细鱼仔也能捞个二三十斤,粗粗一算就是十几块。钱嘛,是不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倒了也是浪费,还不如换包烟钱。
郝大麻子对这个价没意见,说实话,他也没把这事当个正经生意。就是捕鱼、卖鱼的时候顺手的事。他关心的还是渔业厂。
“你们那个厂子好搞不咯?”
江大龙递了根烟,“怎么讲咧。现在骑在老虎背上,好不好搞,也要搞下去啦!”
郝大麻子打了他一拳,“你莫跟我打哈哈,装糊涂。实话跟你讲,上回听我妹子讲生意还算好做,我堂客也有心试试水。昨天还搞了个油桶准备在船上熏鱼。”
江大龙说:“自己小打小闹试一下随时都可以搞。但是要开厂子的话,兄弟劝你莫冲动。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莫急,等我们这边走顺了,有经验了,到时候再做大的也不迟。”
郝大麻子笑着说:“我不信你们信哪个?甲龙是我妹夫,你们还会害我啊?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发财的事莫忘记哥哥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