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准备要撑我们现在这条船我要去找大龙!顺手的事!”
周秀珍又揪着衣角。
她不是不想大龙,只是不想家人冒死险。
能够苟且偷生,得过且过,每天不就都是好日子?
明明抽签都抽到了别个,庆幸还来不及,哪还有自己要抢着去的道理?
江甲龙冒出脑袋,冲江一龙打了个手势,江一龙到了二哥船上。
江甲龙与他交头接耳:“老弟,你还没跟我讲,你想娶的是到底哪个?”
江一龙憨笑着:“这要我怎么讲?”
江甲龙想了想,说:“哦?是不是鲁跛子船上的三姑娘?大家都晓得她从小最喜欢就是你。做梦都想当你的新娘子!”
他感慨道:“诶?鲁跛子上次跟我讲,谁要是娶了他的三姑娘,钉新船他出一半的钱。老弟,你讲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想故意让我讲给你听的?”
“鲁三妹子是很好的,嘿嘿,可惜我不喜欢。”
江甲龙又说:“再不就是老张家的张细梅,张细梅确实俏,索索利利,你娶了她,也不吃亏!”
江一龙笑着摇头。
“再不就是铁秤砣家的满妹子?她平日里喜欢躲在船舱里面绣花,难得船上的人,竟有点岸上小姐的味道?你看中了肯定是她吧?”
江一龙似下定什么决心,他脸色发烫,不过夜色太浓,二哥应该看不到他的脸红,“二哥,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在渔市碰到过的那个妹子,后来她还坐过我两回船,我就和她熟悉了。”
江甲龙说:“我有点印象啦!你头一回看到她就中了邪,鱼篓子都打翻了,甲鱼跑了一只。哎,她是岸上的,她屋里人会同意嫁给你不?”
“有一回,她要回村,没赶上船,我正好碰到,就驾小舟渡她。我唱完歌,她也唱歌。她声音几好听,她歌唱得又好,哎呀。她唱的,和我们的渔歌不一样。有一首歌叫《扁舟情侣》:
「把桨点破了湖心
点破了湖心的平静
小船儿缓缓向前行
湖雨旁的杨柳摇曳轻轻
好像欢迎我俩来临
我俩偎傍着唱歌
我俩偎傍着吹琴
我们是湖上的神仙
我们永远在湖上流连」
哎呀!几多好听啊!她还有好多首,都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歌。她教我唱,我还没学会,嘿嘿!”
江一龙轻轻的哼了几句。
江甲龙暗想,啊?!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歌?!老弟能学会一首歌,恐怕二人交情不浅了。他钦佩、自惭又庆幸的说:“是啊,这歌我也做梦都想不到,岸上的人到底跟我们不同。不过万幸,她不是城里人!”
如果是城里人,嫁到船上准是不成。
“她虽然不是城里的,可他爷老倌是民兵连长,这些歌是她家里放唱片机的时候她偷听学会的。她还读过初中,认得好多的字。我们爷老倌的《增广贤文》她可以通背。”
江甲龙局促的捏着手指头,说:“啊?她……她还读过书?那她会嫁给你?”
“二哥,其实还有一回,我把小舟摇到了螺丝湾,我……我和她打了钹。这是她送给我的手巾,你看绣得好不好,铁秤砣的妹子,绣花手艺比不比得?”
说着,江一龙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一块绣花手巾。
“啊……你跟她打钹?”
江甲龙就像甲鱼听到雷声,缩着脖子,嘴唇颤抖,呆愣着眼珠子快瞪出来。
「打钹(入声)」——那可是亲嘴巴的俗语啊!
于是他根本不去看绣花的手巾,一巴掌就招呼到了江一龙的后脑勺,打得江一龙一栽。
咬着牙压低声音:“你呀你!好的不学,学打钹!难怪了,娘老子戳瞎你都不冤!”
江甲龙咬着牙,压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嘘!!嘿,打钹的事,我可不敢告诉娘!”
江一龙没被二哥一巴掌呼醒,他还抿着嘴在笑。
回味着二人打钹时的意乱情迷。
她是那么的不同,她身上只有香味,没有半分鱼腥气。
她那种香,香得那么纯,江一龙这辈子还没有积攒出足以形容她身上美好的词汇来。
“你们就只打了钹,没搞别的了吧?”
江甲龙问完后眉头越发紧皱,生怕从江一龙嘴里吐出更恐怖的回答。
江一龙聊起这些,只顾自己一脸甜蜜:“别的真的就没了!我们见面就是:讲话,唱歌,打钹!嘿嘿!打钹,唱歌,讲话。讲不完的话,唱不完的歌,打不完的……”
江甲龙听不下去了,又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打断道:“老弟,你似乎有点臭不要脸了!你想过没有,她屋里人要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怎么办?”
江一龙说:“小芳讲如果她爷娘不同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