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乙昏迷之中,似乎听到妻子声音,往日恩爱涌上心头,只想着生命最后一刻再去见她一面。
也不知使了多久的力气,他终于睁开了眼皮。
映入眼帘的却还是阴暗潮湿的地牢,仿佛刚才是他即将死去的幻觉。
“兄弟,可是醒了?”七哥连忙凑到他身边,将他的头轻轻抱起,“快,喝些水。”
燕小乙喝着水袋里的水,脑袋昏昏沉沉。
低头一看,这个水袋甚是眼熟。
燕小乙的精神振奋些许,眼神也渐渐回焦。
“七哥,这……这是……”
“正是我那弟妹,你那爱妻带来的!小乙,你娶了个不得了的妻子啊,若是能出得去,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她的恩情!”
七哥朗声笑道,与这地狱般的牢笼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她真的来了?”燕小乙的眼眸充满光泽,心中又感动又欣慰。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而他的妻子,却这般重恩念爱,今后必要好好疼惜,绝不可辜负她一片真情!
就在两人满怀希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牢房大门打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燕小乙再去看时,只见呼啦啦涌来一大片人。
为首的小年轻背着她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却不以为然,关系亲密得让人诧异。
“小乙!”
李诗诗看到夫君醒来,喜极而泣,扒在木栏前。
燕小乙在七哥的搀扶下,与爱妻抱头痛哭。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着牢外众人,目光紧紧汇聚在江晟身上。
“他是……”燕小乙虽然相信妻子,却很怕她为了自己,牺牲了色相求人来助。
若真是如此,他这一辈子都寝食难安,愧对妻子。
江晟咧嘴一笑,连忙道:“小乙哥莫要撞翻醋缸,我幼时便和李姐姐相识,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只是把她当做亲生姐姐般爱戴。
前几日在临江听闻小乙哥遭难,便受邀来此营救!
还请小乙哥和七哥在此忍耐一二,我已派人去拿那管营了。”
原本他想强行破门,但是又怕伤到里面几近虚脱的两人,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差一时半会儿。
李诗诗此时正不知如何与丈夫细说,不曾想江晟主动解释。
小乙哥诧异道:“幼时?那你是……”
江晟把庄客都分派出去,只带了知晓他身份的军汉心腹。
当下呵呵一笑,低声道:“家父乃是……夏皇江佶!”
嘶!
顿时,小乙哥和七哥齐齐倒吸冷气。
而李诗诗则一脸呆滞,脑袋空白。
她见识过江晟在临江的本事,猜想过他各种可能。
唯独,没往皇室那方面想!
如果他真是江佶之子,那和自己的确有些渊源。
当年不走的话,说不定他与自己已是亲人。
小乙哥得知江晟身份之后,心中稍稍释然。
他是坦荡的人,既愿带着李诗诗浪迹天涯,便不在意她的过往。
对面这小年轻若是夏皇之子,十年前与诗诗相识也是情理之中。
再看诗诗对他没有防备,且关系亲密,可见他俩的确感情真挚。
不然的话,他如何会担着风险来救自己?
“原来如此!”小乙哥苦笑道:“没想到诗诗寻到这等贵人相助!”
一旁的七哥却忽然冷哼。
“皇帝老儿的崽?我呸!老子这辈子被你们害得惨,此番受不得你恩惠!”
“七哥,你这是为何?”小乙哥顿时一惊,连忙劝道:“皇子专程为我等而来,岂可辜负他与贱内的一片好心?”
“弟妹的恩情我记住了,但是他……”
七哥不齿的哼道:“我宁愿烂在这牢里,也不愿与他有所瓜葛!”
他的怨恨不可谓不深,说得江晟哭笑不得。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身爆喝。
“小七!休得浑说!”
只见一个大和尚拨开众人,坚定的站到江晟身后。
待得七哥看清楚来人面貌,震惊得合不拢嘴:“武……武二哥哥?!怎么,怎么是你?!”
“小七,你既还认我这个哥哥,就休要在那耍混!”
清衷沉声道:“殿下与皇室那些戳鸟不是同路人,我与他相识虽然不长,却无比敬重。
你速速与殿下赔罪,否则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他的话引得一众军汉齐齐点头。
他们甘愿为江晟卖命,可不是因为他那“皇子”的头衔。
“哥哥,莫要这般说,我与他赔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