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第一校场东侧林地,开辟出一大片空地,数百匠人正在空地上忙碌着。
高太尉拿着新鞠场图纸,心中欣喜不已。
重建鞠场,他又能大捞一笔。
最为关键的是,昨天江洛川疯狂作死,主动把国用司这份肥差送到他的手里。
今后许多款项的审批就不用给江洛川分一杯羹了,自己可以贪得更多!
美滋滋!
“哟,忙着呢!”
就在高太尉心里盘算自己的好处之时,身后传来江晟的声音。
“江皇子?”高太尉暗暗讶异,上前行礼:“见过皇子殿下。”
昨天他被江佶问责,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是盟友江洛川和蔡老太师,也没有顾念旧情。
唯独江晟愿意帮他说话,故而他对江晟的态度客气不少。
“高太尉不必如此。”江晟笑呵呵的环顾一周,夸赞道:“太尉办事就是利落!昨日才拿到的新图纸,今天便重整场地,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投入使用了。”
“多亏殿下图纸精细,小臣这才有明确方向,否则还像之前一般无脑乱撞,怕是要辜负圣嘱。”高太尉回以笑容。
江佶明言次年春日,蹴鞠联赛正式开启,他还要开第一脚球与民同乐。
这可是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
江晟看着忙碌的工匠,好奇道:“如此浩大的工程,不知所耗几何?”
高太尉闻言心头一沉,似乎猜到了江晟的来意。
江佶一共在临江城周边划了十座鞠场,投入近万人进行建造,人力支出每日可达千贯以上,还不包括重头的耗材费用。
“殿下,根据你所绘制的场地图纸,单座场馆的造价约为十万贯。
小臣已将所有材料商的货价计入账本,待得建造完毕得到确切耗损数额,再交由陛下过目。”
高太尉果断把江佶抬出来。
“高太尉费心了。”江晟点点头,忽然从背后拿出一卷账目,煞有介事的看了起来。
“高太尉,我有几事不明。
单个鞠场的观众席座设有两千余位,预计损料木材却高达六千多方,你是打算给每个观众都单独搞张床吗?
还有这内场拢共才三千平,却备了一万平软草垫,另外这数千花卉又有何用?
再说这个……”
“殿下,殿下!”高太尉一头黑线,连忙摁住江晟的手,低声道:“此事我们入帐细谈。”
“请。”
两人进帐,高太尉不再掩饰,道:“小臣近日偶获一套明月轩出品的极品玉宝,还请殿下笑纳!”
江晟挠挠头,憨笑道:“不太好吧?”
高太尉义正言辞道:“殿下是圣上亲封的鞠场监制,劳苦功高,些许玉器何足挂齿?
只是这鞠场脏乱,还请殿下保重贵体,否则出了纰漏,小臣如何向陛下交代?”
见江晟面露迟疑,他又拍胸保证:“殿下放心,小臣绝对不会误了工期,让殿下难做。”
“既然如此,那鞠场事由就全权交给高太尉了。”江晟笑道:“可是……”
“殿下还有什么需求,小臣必竭尽全力满足!”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父皇说我近日疏懒,许久不曾执弓射猎,肚上肥膘都快养出来的,有失皇子仪表。”
江晟苦叹一声,“太尉也知,我不似皇兄那般宠幸圣恩,至今也未曾封地开府,依旧领取内府例钱度日。
父皇让我去鹿苑狩猎锻炼,来回何止百里?我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露宿林间!哎,苦矣!”
“……”
高太尉听得白须倒竖。
勒索!赤果果的勒索!
江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居然敢到本官头上打秋风?
高太尉本想装傻充愣,忽然想起他在临江城北入海口处,还有一座农庄。
那里与北岸胡氐族地比邻,时常受其侵扰,庄内百姓苦不堪言,多有背井离乡出走者,以至于农田荒废,财报常年赤字。
正好与了江晟,脱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殿下休虑!小臣正好有一座庄园,位于临江城东北八十里,名为江海村,下辖良田万亩。
若风调雨顺,每年可产粮三万石,小臣愿将此庄赠与殿下。”
“真的?”江晟顿时大喜,忽然又道:“要是父皇知晓,恐怕要怪我向太尉伸手……”
“嗨,不就是座庄园么,值甚么!”高太尉大气的摆摆手,“此庄是小臣为酬谢殿下绘制图纸的恩情主动送的,陛下知道也无妨。
当务之急,是早日将鞠场完工,不负陛下圣托!”
“高太尉所言甚是!”江晟哈哈大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高太尉连连点头。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