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逸唇角不自觉荡起一丝笑意,“朕这边还有政务,你先将她带去偏殿,”
他细细交代道:“记得寻些玩意给她解闷。”
殿内几名朝臣,都目睹了这一抹柔情四溢的笑,心下惊叹不已。
是谁说,他们家陛下如高山上的雪莲,清冷雅正,此生都不会为谁侧目的?
这何止是侧目?
简直是一头栽了进去。
殿门开了半边,刘榕走了出来。
他小跑着下了宫阶,对着姜翎月躬身行礼道,“陛下忙于政事,请娘娘在偏殿稍待。”
闻言,姜翎月面有迟疑。
想了想,她将食盒递过去,道:“政务要紧,本宫不便打扰。”
“使不得,”刘榕当然不敢接,苦着脸道:“娘娘使不得,陛下已经知道您来了,待会儿没见着您,奴婢没法交代啊。”
他说的情真又意切,姜翎月不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主子,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跟着他去了偏殿。
刘榕亲自奉上新鲜的茶点,小意道:“您最近喜欢什么话本子,奴婢去给您寻来,读给您听。”
宸贵妃日常就爱听人读话本子的事,在六宫已经不是秘密。
姜翎月捧着茶喝了一口,笑道:“陛下还在正殿操劳国事,我不过等上一会儿功夫,岂能贪于玩乐,这样不太好。”
……您瞧着也不像是在意人言的。
刘榕心中腹诽,面上却是笑着应是。
姜翎月道:“你若不忙,不如坐下陪着我说会儿话。”
“奴婢不敢,”刘榕赶忙摆手,拒绝入座,“娘娘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你好歹也是御前第一总管,怎么就紧张成这样,”姜翎月抬了抬下巴,道:“让你坐就坐。”
刘榕苦哈哈一笑,坐了半边屁股,“奴婢谢娘娘。”
便是在昔日的惠妃面前,这位御前总管想必也不至于敬畏至此。
姜翎月有些无奈,“本宫曾经可是责罚过你,叫你如此惧怕?”
刘榕一噎,小心道:“娘娘平易近人,是奴婢着相了。”
说完,为表自己所言不虚,他腰杆挺直了些。
姜翎月满意的点头。
她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你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当是极为了解陛下。”
事关帝王,没有小事,一不留神就是居心叵测,窥视帝心。
见刘榕变了脸色,姜翎月补充道:“本宫知道分寸,你捡了能说的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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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榕心头大喜,他早就对钱嬷嬷的办差进度有所不满了。
进宁安宫这么久,想必一点都没为陛下美言几句。
让两个主子闹了一回又一回,当真是无用极了!
这回问到他头上……
刘榕坐姿愈发端正了些。
“奴婢六岁起就在陛下身边伺候,从未见过陛下对谁如此,他待您的心意,真是苍天可鉴,惊天地……”
“行了,”姜翎月扶额,头疼道:“捡点有内容的说说。”
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听多了耳朵起茧子。
刘榕一噎,意识到面前这位是块榆木疙瘩。
满腔立功的心思顿时消了一大半,他顿了顿,小心道:“不如娘娘明示,您想知道什么?”
“嗯…”姜翎月垂眸思忖几息,本就是临时起意,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要问什么。
脑中闪过后宫几位妃嫔。
她道:“本宫听说,还在东宫时,淑妃娘娘最为得宠,想必他待淑妃的心意,也是苍天可鉴?”
“苍天可鉴!”
她问的随意,哪知刘榕却是面色一变,郑重道:“咱们家陛下除了您以外,可不曾对谁另眼相待过,淑妃……”
大概涉及到另外一个女主子,他踌躇几息,最后还是咬着牙道:“淑妃连见都不曾见过陛下几面,怎么就最为得宠了。”
姜翎月愣住了,她眨眨眼,“你说什么?”
是他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什么叫不曾见过几面?
可刘榕皱着张脸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姜翎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东宫一年,后宫三年,淑妃伴驾四年之久。
没见过几面?
……几。
姜翎月理解的‘几’,是不超过十面。
撇去宫宴等大型节礼上的拜见,两人私下见面,不超过十次?
淑妃可是后宫上下公认的宠妃。
四年,不超过十面?
好!
扣除三年孝期,陛下没有入后宫,也没有招人侍寝。
那也有一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