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的目的本就是让祁君逸冷静一下。
或许是重生回来,一朝见到自己宠爱过并且已经死去的女人活生生出现在面前,所以他宠的有些失了分寸。
不要紧,她会帮他冷静下来。
皇帝性情平和,冷清淡漠,本就不是会为了一个女人神思不属的性子,这样的热情维系不了太久。
他一定会冷静下来。
而她不能让自己再陷进去。
也正好让她歇一歇。
毕竟,伴君如伴虎,这还是头敏锐至极的老虎,而她身怀重生秘密伴在老虎身边,唯恐被对方察觉出端倪,真是身心俱疲。
钱嬷嬷还要说些什么,被姜翎月抬手打断。
“本宫不管嬷嬷你是谁的人,既然入了我宁安宫,就请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她微微一笑,道:“不要教本宫做事。”
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是居于上位养成的气势。
钱嬷嬷瞬间噤声,总算反应过来,这位虽入宫不久,年纪也不大,但她是正三品的婕妤娘娘。
整个后宫,在位份上能跟她一较高下的,不超过五人。
而这五人里,此刻没有一个敢让她不痛快。
因为她受宠。
她是皇帝的心头宝。
就算两人还在怄气,就算皇帝才发落了姜家。
但近两个月独宠的后劲太大,没人敢来这个太岁头上动土。
就算是手握凤印的惠妃也不敢。
她不过一介奴仆,有什么资格去说教主子。
钱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无状,请主子责罚。”
“不必如此,”姜翎月伸手将人扶起来,笑道:“嬷嬷是一番好意,本宫心里是知道的,自然谈不上责罚。”
只是其他的就算了吧。
怪她重生回来时,将一切想的太简单,却没有想到跟那人日日朝夕相对,会如此的疲累。
她实在不想逼着自己去讨好迎合。
反正现如今,她在后宫位份不低,离前世的贵妃之位也差不了太多,无人能给她脸色看,又没有需要帮扶的母族,再多的宠爱她还嫌累呢。
争宠什么的,让底下那些还未侍寝过的妃嫔去争吧。
反正她也希望着她们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她好从中挑一个来养着,看看日后能不能博个太后当当。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跟皇帝犟下去。
到时候真把情分都给犟没了也不行。
按姜翎月的打算,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等这段时间他们之间那些莫名的旖旎都消散了,她再主动去服个软。
到时候,皇帝已经冷静下来,对她不会再那样黏黏糊糊,却也不会完全失宠。
这样才算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局面。
她想的样样都周到,几乎已经笃定了事情会按她所预料的发展下去,可当天晚上就出了意外。
时隔三日。
仅仅三日。
在后宫妃嫔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各显神通争宠之际,皇帝的御辇再次到了宁安宫。
彼时已是日暮时分,落日的余晖还迟迟未散,姜翎月用过晚膳出来消消食,正半坐在围栏上,给池塘的锦鲤投喂鱼饵,当一身月色常服的帝王出现在面前时,她真是惊呆了。
她没有想过,皇帝会再次主动踏足宁安宫。
那日他下了马车后独自离开,便是说明他恼了,按道理,该是她这个妃嫔诚惶诚恐去挽回帝王的心意。
可当天夜里他却还是过来了,主动给了她脸面,而她没有借坡下驴揭过这一茬,皇帝陛下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胆敢忤逆自己的人。
没有冷了心都算不错,他怎么还会主动登门?
先帝的嫡长子,十岁便请封为皇太子,从不需要折腰的帝王……
这是在做什么?
姜翎月呆若木鸡,连行礼都忘了。
一肚子烦闷的祁君逸,见她如此模样,心里莫名好受了些。
“怎么?”他淡淡道:“三日不见,不认识了?”
“……”姜翎月一默,恍然回神,屈膝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祁君逸垂眸,静静的看着面前低眉垂眼的姑娘。
看着真是恭敬、柔顺,实则脑生反骨,傲的没边了。
冷的像一块怎么都暖不热的玉。
在他面前,一颦一笑都没有走心。
只有被他摁在身下时,才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果然,他还是欺负的少了。
面前人久久没有开口。
姜翎月低垂着的眉头微微蹙起,按照往常她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扶起了,可这次……
难道,他是为了来发作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