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心猛地一惊,倏然侧眸,“臣妾记得宁安宫并无主位娘娘。”
祁君逸蹙头微眉,眼神有几分探究,“爱妃 入宫不久,知道的倒是不少。”
他的关注点竟是这个。
刹那间,姜翎月心底闪过些什么,只是速度太快她来不及抓住,口中却没有丝毫迟疑,答道:“是宁安宫名气太大,臣妾曾听过一耳朵。”
这个解释十分合理。
祁君逸神情缓和了些,回答她前面的问题,“没有主位,你住进去不就有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姜翎月瞳孔慢慢瞪大,“陛下…”
她如今才只是一个八品宝林,而一宫主位最少也得正三品的娘娘才有资格。
见她神情几近呆愣,祁君逸轻轻一笑,“朕的意思是,宁安宫只会住你一人,你当然是主位。”
恰好此时,御辇停在了储秀宫外。
他侧头看了眼牌匾,道:“朕还有不少政务要处理就不进去了,晚上再来陪你。”
这样温柔轻缓的语调,同在韶光宫时对着众妃的疏离冷淡简直判若两人。
姜翎月从昨夜意识清醒起,到今日的一切见闻,全部超出了她能料想到的所有。
这会儿竟然生出一种自己并未重回五年前的感觉。
毕竟,面前人的态度是这样熟悉,跟记忆中一样对自己温柔宠爱。
她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指尖轻轻动了下,很快被他扣紧。
“怎么?”他低头凑近些。
“臣妾只是觉得…”姜翎月斟酌了下,轻声道:“觉得陛下待我太好了。”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不是这样的。
仿佛专门打算刁难她,祁君逸挑眉问:“好在哪里?”
姜翎月一怔,抿唇道:“广安殿离储秀宫甚远,您搁下政务特意绕路送臣妾回来…臣妾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又岂会不知。”
广安殿是皇帝批改折子,接见重臣的地方,跟储秀宫一南一北,要走上好一段路程,而这人日理万机,浪费这么些时间,只为了专门送她回来。
大概这话说的确实熨帖,祁君逸唇边勾起一个浅浅弧度,目光落在她碧绿耳坠上,“知道朕待你好,那在朕面前就自在些,不要再这般束手束脚。”
“……”姜翎月黙了默,忍不住抬眼看他。
两人离的很近,他又正侧头看过来,姜翎月一抬眸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脸。
他容貌生的极其清俊,周身是淡淡的疏离之气,透着股浑然天成的冷漠,这样的冷漠几乎不近人情,纵然是陪伴在他身边多年的几位妃嫔,在他面前都是敬畏大于亲近的。
可此时,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上,她却能在他眼神中清楚看见几分温柔笑意…
姜翎月眼睫轻颤了下,急急收回视线,“臣妾知道了。”
嗓音已然带了丝丝慌张,耳尖也悄悄染上红晕,祁君逸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眼神微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松开她的手,去握她的后颈。
姜翎月的脸被迫抬起,面前男人气息骤然贴近,温软的唇落在她的额心,一触即离。
他松开她,看着面前呆滞的姑娘笑了下:“还不下去,是打算跟朕去御书房吗?”
被扶着下了御辇时,姜翎月脑子还是懵的。
这人一向端方持重,前世她陪在他身边五年,称得上宠冠后宫,可就算是在她的寝宫,但凡有宫人在旁伺候,他都不会同她太过亲近。
更何况在御辇之上,做出这般轻浮之举。
她抬手摸了摸被他唇碰过的地方,感觉这一切都犹如身在云端,透着万分的不真实。
锦书虽随侍在车外,但她一路低眉垂眼,并未目睹一切,可即便如此,她眼神依然满是雀跃。
她们家小主是由陛下亲自送回来,这样的待遇,哪位娘娘听了能不眼红。
眼红的事还在后头。
回到储秀宫没多久,册封的圣旨就到了。
姜翎月从正八品宝林晋升为从五品婉仪,一连跳了好几阶,若是正常熬资历,想要升到从五品,少说也得要个两三年,就这还得一直入了皇帝眼,不被抛之脑后。
而她入宫才不到两个月,甚至距离她第一次侍寝,仅仅只过了三天。
就这还不止,她还有后宫独一份的封号,且以五品婉仪的身份独居一宫。
还是有着特殊含义的宁安宫。
传旨公公宣读完旨意,将圣旨合起,双手呈上,带着满脸的笑意,姿态恭敬道:“宸婉仪大喜。”
“有劳公公了。”姜翎月微笑颔首,接过圣旨,吩咐锦玉奉茶。
锦玉从袖口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了过去,笑着和这位公公攀谈起来。
姜翎月是新帝登基后,第一位有盛宠苗头的嫔妃,眼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