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村子东边,是个挺大的四合院,我睡在东厢房里,隔壁住着我大伯父,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见多识广,肚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以前我每次回来都缠着他给我讲故事听。
这天晚上,我刚躺到床上,就想着去找大伯父,让他给我讲讲这清明夜里为啥喊名字就这么忌讳呢。我披上衣服就跑去敲大伯父的门,大伯父打开门,见是我,笑着说:“哟,这么晚了咋还不睡呀,找大伯父啥事呀?”
我拉着大伯父的胳膊,把刚才在路上阿强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大伯父,为啥清明夜有人喊名字不能答应呀,这里面有啥讲究不?”
大伯父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一把拉着我进了屋,关上房门,坐到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孩子啊,咱这村子以前可不简单呐,村西头那块荒地,以前是个古战场,死了好多好多人呐,那些战死的人,好多都没个全尸,连个正经的安葬都没有,就被胡乱埋在了那里,时间长了,怨气重着呢。每到清明这种日子,阴气盛,那些亡魂就不安生了,据说要是有人在夜里应了他们的呼喊,那可就被盯上了,准没好事儿啊。”
我听了大伯父的话,心里直发毛,嘴上却还逞强说:“大伯父,这都是些迷信的说法吧,哪有这么玄乎呀。”
大伯父瞪了我一眼,严肃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孩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最近这几天晚上你可千万别出去了,听到没?”
我赶忙点头应下,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大伯父的话和阿强恐惧的眼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隐隐觉得这村子好像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越想越害怕,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惦记着阿强,生怕他出啥事,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跑去他家了。到了他家,瞧见阿强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筐呢,我这才松了口气,阿强见我来了,笑着说:“哟,这么早呀,昨晚没吓着你吧,我后来想想,估计真是听错了,自己吓自己呢。”
我也笑着说:“没事儿,我就怕你害怕呢,今天咱玩啥呀?”
那天我们又在村子里玩了一整天,不过这次可学乖了,太阳还没落山,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了几天,眼瞅着就到了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了,那天正好是阿强的生日,阿强年满十五岁了。我想着得好好给阿强庆祝一下,前一天晚上就缠着我妈帮我煮了几个红鸡蛋,又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了个小口哨,准备当作生日礼物送给阿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礼物往阿强家去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大家好像都还没起床呢,早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等我走到阿强家的时候,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阿强家的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开了,喊了几声:“阿强,阿强,你在家不?”没人答应,我想着估计他还在睡觉呢,这几天陪着我玩,他也挺累的。我就轻手轻脚地往屋里走,阿强的房间在西边那间屋子,我走到门口,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动静,我便推门进去了。
屋里光线有点暗,窗户好像好久没擦了,灰蒙蒙的,透着一股压抑的感觉。我走到床边,瞧见阿强躺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个脑袋,我笑着说:“阿强,懒虫,快醒醒呀,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你生日呢,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可阿强没一点反应,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伸手去推他,这一推可把我吓了一跳,阿强的身子滚烫滚烫的,脸也烧得通红,眼睛紧闭着,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什么,可就是醒不过来。
我吓坏了,赶紧跑去叫阿强他妈,阿强他妈一听,扔下手里的活儿就往屋里跑,一看阿强这样,眼泪当时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喊着阿强他爹,让他快去请村里的郎中。
郎中来了之后,又是把脉,又是翻看阿强的眼皮,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孩子怕是中了邪了呀,我这医术治不了,你们还是赶紧想别的办法吧。”
阿强他妈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这可咋办呀,我的儿啊,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我在一旁也急得直掉眼泪,心里愧疚极了,想着是不是因为那天清明夜我们在外面贪玩,才让阿强遭了这罪呀。
阿强他爹在村里找了几个懂点门道的长辈过来,大家围在阿强床边,又是烧符纸,又是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可阿强的情况一点都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整个人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看着阿强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阿强已经虚弱得不行了,眼睛半睁半闭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别喊了,别喊我名字了,求求你了……”
我凑到他耳边,哭着说:“阿强,你别怕,我在这儿呢,谁在喊你呀,你醒醒啊。”
可阿强好像根本听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