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一早许氏便服侍陈恩去府衙上值。
上午正房那边送来见面礼,有布匹和首饰等物。
接着二房也送来两匹布,皆是上好的料子。
三房越氏则是亲自过来了一趟。
当初是她出的主意把交州的烫手山芋推到许氏母女头上,特地来探情形。
许氏虽在柏堂吃了不少苦头,却没经历过宅斗,哪里知道她们的算计。
整个上午她都在应酬这帮妾室,直到正午时分,才稍稍消停了些。
陈皎从婆子嘴里探听到府里的所有情形,知晓府里包括自家老娘一起有九房妻妾。
也知道淮安王膝下健在的子女还有二十几位,并且把各房子嗣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陈皎私底下吐槽淮安王风流。
许氏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备受冲击,自我安慰道:“男人嘛,大抵都是一样的。”
陈皎颇有几分无奈,她宫斗剧看过不少,自然对后宅那些阴私也了解一些,说道:
“阿娘,这么多妻妾来瓜分爹手里的那点情意,你可受得住?”
许氏默了默,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不过是个外室,正房都受得住,我怎么就受不住了?”
陈皎严肃道:“那不一样,人家好歹是主母,你却是妾,且手里还没有子嗣傍身。”
许氏道:“听说四房那边无儿无女,我好歹还有你,怕什么?”
陈皎噎了噎,一时心绪复杂。
许氏乐观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日子肯定要比以往好得多。”
这话陈皎没法反驳。
许氏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眼下是没什么想法的,就只盼着能替你觅得一门好亲事。”
陈皎应道:“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我不放心阿娘独自在府中。”
许氏颇觉窝心,笑道:“还是我儿心疼老娘。”
下午六房那边的赵婉儿过来探望。
赵氏三十有余,生育了一女二子,特地带了陈八娘陈婵过来。
陈婵跟陈皎同龄,长月份,已经定亲。
二人在厢房里唠嗑,赵氏则同许氏在边厢闲聊。
说起陈婵的亲事,赵氏一张圆脸上写着满意。
她说道:“惠州顾家可是当地的大族,当初我求了许久,家主才应允下这桩亲事。”
许氏艳羡道:“那是八娘福气好。”
赵氏笑了笑,端起矮几上的煎茶饮,别有用心道:“不过跟五娘的婚事比起来,就差远了。”
许氏好奇问:“怎么?”
赵氏:“过不了多久五娘就会嫁到交州去,且夫家还是交州牧呢。”
许氏听得艳羡,“州牧夫人可不得了!”顿了顿,天真道,“想来那夫家年轻有为,定是青年才俊!”
赵氏听得掩嘴失笑,压低声音道:“姐姐说笑了,能爬到州牧一职,光靠年轻可不成。”
许氏愣了愣,后知后觉意识到话中有话。
赵氏朝她招手,她附耳过去,赵氏小声道:“那交州牧已经五十出头了。”
许氏吃惊不已,不可思议道:“我听说五娘才十八岁?”
赵氏点头。
许氏的三观有些裂。
十八岁嫁五十一,这都能当爹了?!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奇怪的眼神看赵氏。
赵氏一脸高深莫测。
许氏心中憋着疑问,还想继续问些什么,赵氏却点到为止。
晚些时候待赵氏走后,许氏眼皮子狂跳。
纵使她愚笨,也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了。
陈皎也从陈婵嘴里得知大房那边的亲事,现在算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许氏急得不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同她说道:“我儿说得对,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
陈皎坐在床沿,看向外头道:“阿娘得想法子从爹手里讨两个家仆来伺候。”
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大房那边安排过来的人,她们无人可用。
许氏危机丛生,点头道:“难怪大房这般热络,原是给我挖了坑!”
陈皎没有答话。
许氏抱着手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她不想嫁女,甭想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赶明儿我就同你爹说去,咱们娘俩才进府就这般欺负,实在过分!”
这话是故意说给外头的丫鬟听的。
陈皎心里头也有点焦灼。
与交州联姻,显而易见是为结盟,若不然也不至于这般荒唐。
起初她们还盼着入了淮安王府能享福,哪晓得一进门就被泼了盆冷水,顿时把幻想洗得一干二净。
陈皎不禁生出危机感,因为陈婵已经同她说过,府里适龄的姐妹就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