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诸般复杂的情绪汇集到眼中,半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杂乱骤然消散。
他总不能……真蠢到去信周芮流转风月,至今却仍是清白。
自昨夜到今日,他被算计的明明白白。
既拿清白做筏子,也该来一个名声好些的!
而不是用这不真不假的东西扰乱他思绪,等着他跳进他们这些人预先设好的坑里!
屋外脚步渐响。
顺玉小心翼翼的自门外走进来,“大人,昭和公主她……”
话音未落,他行至徐淮止身边,也瞧见了那抹落红,顿时瞪圆了眼,“她竟然还是……”
徐淮止回过神,从一旁拿起折子,“几滴血,能证明什么?”
顺玉闻言怔住。
“指尖血,鸡鸭血,什么血不是血?”
“还能这样?”顺玉察觉到这些血或许也是他们算计大人的计谋后顿时恼了,“这些人怎么净想着拖大人下水!”
“自个儿下药,又自个儿来解,末了还想用假的处子血来让大人就范。”
“我看他们就是仗着大人品性高洁,所以才……”
徐淮止不想听他翻来覆去的吹嘘,捏着折子,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
“大人,大人你等等我啊……”
徐淮止刚从院中出来,行至巷尾的马车正好消失在拐角。
顺玉快步追上,说起正事,“昨夜属下回来之时,看见咱们院外停着一辆马车,青雉在车上。”
徐淮止扶着摇摇欲坠的马车,正欲上去,闻言侧身看他,顺玉一本正经道:“属下本想进去救大人的,但青雉说媚药无解,属下也确实没找到解药,所以才……”
电光火石间,徐淮止突然想起了什么。
青雉如今虽是周芮身边的婢女,可太子尚未痴傻时,青雉是皇后母族,赵家送去东宫的小宠。
能被赵家送去太子身边,此人的作用定不止是用来春帐欢愉。
从权贵世家中厮杀出来的人,衷心才是最重要的。
一仆不侍二主,她先前既是太子的人,如今定不会再为周芮所用。
而她能光明正大的陪周芮做此番不知廉耻的事,若没赵家示意,她怎会由着周芮胡来?
于赵家而言,此番局势,能位及帝王之位的太子,总比一个骄纵纨绔的公主来的重要。
所以昨夜,到底是周芮荒唐,还是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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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无声,车轱辘碾过青石子路,自铺门紧闭的街巷穿过。
马车内,周芮褪去薄纱,换上儒裙,恹恹推开青雉欲要为她梳妆的手。
青雉顿住,打量周芮半晌,欲言又止,“殿下,您与徐大人——”
“别提了,他不会助我们成事。”
周芮打断,想起徐淮止那副软硬不吃的嘴脸,便烦。
“为何?”青雉急切追问。
周芮将昨夜到今日之事,言简意赅的叙述一二后,青雉脸色煞白一瞬。
心慌意乱之下,她竟忘了主仆有别,目光锋利,高声质问,“殿下,奴婢不是叮嘱过您大事为重吗!”
周芮怔住,随后‘噌’的一下起身,“放肆!”
她忘了此时还在马车中,头颅磕在顶上,却又生生忍了疼,不想落下气势。
佯装旁若无事的坐下后,眼中仍旧跳蹿着两簇小火苗,“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本宫?又凭什么质问本宫?”
青雉自小便是赵家精心培养的女侍,赵家在她身上耗费无数心血,可以说除了身份,她没什么比不过上京贵女的,甚至还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强的多,是以她从来都是将自己当作属下自处。
她也知晓自己方才急了些,可她不觉着自己说错了。
昭和公主能让京中无数男子为其倾心,手段定然不一般,若不是她不尽心,徐淮止怎会无动于衷!
“殿下要知晓,您身上的背着的可不止您一人的命!太子自幼便信任您,您忍心看他被奸人所害,丢失皇位,甚至丢掉性命吗?”
“那也轮不到你来责问本宫!”
周芮气势不减,双眸凌厉,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发颤。
被气的狠了。
是她不想求人吗?她十八年来何曾求过人?
她那般放低姿态,甚至不惜用清白之身引诱一个她从来不曾放在眼里的大臣,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徐淮止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连她都瞧不上。
但凡是个寻常男子,昨夜之事定十拿九稳,可徐淮止他就不是人。
她还要怎么委曲求全,才能让一个死物动凡心,怜她爱她,为她当牛做马?
自父皇重病以来,人人都想看她笑话,连一个小小的宫人都能在背地里编排她,而